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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许倾落要对着孩子的肚皮割下去的时候,王大娘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哭着说道:“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在我孙子肚子上动刀子呀!”

“就是,这许姑娘在干什么?这一刀子下去,只怕这二蛋就要没命了!”

“哎哟,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谁这么治病,这哪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要命嘛!”

这么多人,呱噪得很。

许倾落皱眉,对着百草使了个眼色。百草急忙上前来拉住王大娘。

“我并没有要割破他的肚皮,但是你孙子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误食了朱砂,必须放血。”

腹灼烧犹如灌铁,不是误食了朱砂还能是什么!

“不不不,许姑娘,你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他的肉,他会疼的!!”

“我已经扎下了他的迷穴,至少我动的时候,他不会痛,之后的痛,大娘,我觉得总比死了好。”

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上辈子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她觉得,活着就好。

就算在疼。

王大娘听着许倾落的话,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道:“割了,应该没有,危险吧?”

“不割,不过半柱香,你孙子就没了。”

许倾落说完,也不再多与她废话,的薄刀一飞就快速的划在了小孩的肚皮之上,伤口不深,大概有一指宽,有鲜血从孩子的肚子上淌了出来。

“爹爹,药。”

许倾落丢下刀子,按压了一下肚皮,见到那涌出来的鲜血顿时变成了黑色。感受到了指之下按压所感觉到的硬邦邦的感觉消散了,她将从许良拿过来的药粉洒在了孩子的肚皮的伤口上,这是上好的止血药,效果很好,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下子就停止了流血。快如许倾落,这边伤口才止血,她就已经擦拭干净了伤口,用白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然后,从腕上的镯之抽出了一根金针,一针扎在了那虚弱的孩子的头顶之上。

“呕!”

孩子不断呕吐着。痰盂之先是一些黄绿色的液体,到了后面便是一些食物残渣,直到后面呕吐出的只剩下了清水。孩子周围的味道难闻的很,但是许倾落和许父那明显轻松的神色却是不加掩饰了。

“这孩子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敢保证的是,那些东西里面,有朱砂,朱砂是禁物,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也没兴知道。只是这孩子看起来和瘟疫的症状一般无二,却不是瘟疫。”

许倾落一边说一边擦站起来,对着王大娘轻声的说着。

朱砂虽是禁物,却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那东西贵得很,她是不知道王大娘家里是哪里来的那些劳什子。

她站起身子对周围那些担忧害怕甚至用痛恨眼神望着这边的病人,颇有几分冷淡的宣布道:“没有人得瘟疫,大家都不会死。”

人群因为许倾落的话而响起的欢呼声起此彼伏,但是因为刚刚那一闹,已经对这些人再无半分热诚之心的许倾落表现得很平静。

过了不过片刻。她的身后便响起了王大娘喜极而泣的声音:“二蛋,二蛋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饿”

孩子张开了眼睛,弱弱的说出了这个字,却让周围凝滞的气氛彻底的轻松了下来。

“嗨,我以为真是瘟疫呢,吓死个人。”

“许姑娘倒是真的医术高明,刚刚这孩子进来还是那个要死的样子,现在就能够喊饿了。”

对百姓来说,只要知道喊饿,知晓要吃饭,便是无事了。

孩子的面色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待到喝下了许父熬制的药水后却是在脸颊上透出了一丝红晕,这样的医术,神乎其神。

许倾落没有听周围那些与方才的质问明显不同的奉承话,转眸四顾,方才那两个人包括被自己狠狠打了几巴掌的干瘦男人都没了踪影。

许倾落垂低了眸子,眼是凛然,她不相信事情有那么巧。

经了早上那一场,许家药馆的病人减少了不少,虽然许倾落的医术是很高,但是许倾落当时那狠绝的态度却是让不少人却步。

毕竟,谁都不想被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特别是生生的割肉,那疼痛,也是叫人想想就够了。

病人减少了,许倾落没有觉得失落,倒是落的轻松。

如今她越发是知道了,很多时候,与很多人接触。太过掏心掏肺也是没必要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在你背后捅你一刀。

就像今日的百姓,他们在之前都还在叫嚣着要将药楼烧掉,在几日前都还在叫嚣着许倾落是破鞋,但是今日,许倾落将那小孩救活之后,他们阿谀奉承像是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后闲下来了,许倾落将这些心得说给了许良听,许良只是摸了摸许倾落的脑袋说她长大了。

还说这事人之长情,而作为医者。只需要做好一名医者的本分就够了。

许倾落不赞同许良的话,但是她也没说,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忤逆自己的爹爹。

不知怎的,她却在那个时候想起了琅晟。

要是琅晟在场,他会怎么做?

那个傻瓜

琅晟是在黄昏时候从校场回府上的,没过府门,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调转了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他坐在骏马之上,往许氏药楼奔来,远远的就发现药房这边的病人似乎少了许多。心底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雪灾之后,许氏药楼的生意一直都是很好的,很多时候忙不过来他还差了琅威过来帮忙的,为何今日就这么清闲了?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许良正扶着一个老者往外走,一边交代着对方一些注意事项,一眼就看到了骑着高头大马的琅晟,下意识的去看对方的腿。

想到自家女儿跟自己说过的这将军的这一条腿早就痊愈了,所以如今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再见到他骑马的模样,便知道他铁定是大好了,所以心也免不了的觉得十分高兴。

“许世伯。”

琅威跃身下马,想着许良走来。

而这个时候,一道寒芒从许良身后闪来,速度之快叫他几乎无还之力!

“许伯父。”

琅晟从马上一跃而下,牵着马走到许良身前行礼。

许良没有发现琅晟的礼节比以前还要恭谨些,笑着和他说话,多是询问他的伤势。

琅晟一边认真回答着许良的问题,一边却是忍不住眼睛往药房偷偷的望,看到许倾落在里面给病人看病,似乎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有些失落。

许倾落其实早就看到琅晟了,但是自家爹爹也在,往日里的那些豪放直率就不大好意思表现出来了,其实琅晟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真的是非常想要马上拉着他的和他说说话也好。

正在许倾落和琅晟互相之间心里焦急的时候,赶巧来了家小厮让许良回去,说是家有事。

许良拍了拍琅晟的肩膀,又对他鼓励了两句,让他若是无事的话尽可以到许府做客,得到琅晟点头才舍得离开。

琅晟看着许良离开,松了口气,他现在看许良,那完全是在看自己未来岳父一般,不自觉的紧张不自在。尤其想到自己和许倾落那些亲密接触,对着许良完全就是心里格外的不好意思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便见到了那张美丽的笑靥。

“我还以为你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呢。”

许倾落正在沏茶,她沏茶的动作格外的优美好看,流畅宛若行云流水。

汨汨的水声在琅晟耳边轻响:“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许倾落歪着头,似笑非笑的。

“我会负责的。”

琅晟憋出了这么句话,眼睛四处看,就是不敢看许倾落,不是第一次对许倾落说要负责,可是与往日里说的负责,似乎又有哪里不同。

“我此行是来向你辞别的。”

许倾落倒着茶水的一顿,将茶壶放下,第一泡茶水倒掉:“这么快”

她心里知晓有这么一日,只是真的到了眼前,才发现格外的难以忍受。

“征兵期限已到,野原之乱也已经平息,我必须要回京城复命。”

琅晟不敢看许倾落,紧紧的攥住,心里格外的难受。

许倾落沉默了会儿,从怀掏出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锦囊,放到了桌子上:“回到京城之后,你再将它打开,里面有我想要说的话。”

琅晟转头怔住,许倾落送过他一个锦囊,里面放着她的青丝,而现在这个锦囊他不知晓里面写着什么,却也是紧紧的攥住:“嗯,我等到京城再看。”

犹豫了会儿,琅晟从怀也掏出了一样东西,一把匕首,一把有些陈旧的不起眼的匕首:“这是我爹爹在我从军前亲为我打造的,我们家原来是开铁匠铺子的,后来出了些事情,也只剩下这把匕首了,比不得那把玄铁匕首锋利,你”别嫌弃。

许倾落没有等琅晟说完了话,便将他的匕首接了过来,她怎么会嫌弃,没有人比她还知晓这把匕首,这把琅晟父亲唯一留下的纪念。这把琅晟最珍爱的匕首,前世的时候他将匕首送给她,而她却将其随意的丢弃,此世她再也不会将珍宝当做鱼目,将鱼目混作珍珠。

“我等着你回来用你的人换你这把匕首。”

许倾落的行为给了琅晟信心,本来因为告别而有些揪住的心轻松了许多,他脸上露出了笑:“嗯。”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嗯字,便是他全部的承诺。

从房出来的时候,药房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琅晟和许倾落并排走着,两个人都想要再说些什么,却都有些开不了口。

琅晟不小心瞥到许倾落放在案桌上的东西,到底憋出了一句话:“酥油糕不喜欢吃吗?迦叶特意从草原带回来的,说是那些草原女子最喜欢吃这个了。”

其实还是他让琅威把糕点送来给许倾落的。

许倾落满心的离绪被琅晟的酥油糕个字给拉了回来,酥油糕代表迦叶,代表她现在不能够松懈,许倾落抬眸,眼已经没有了愁郁:“不喜欢吃,你也不能多吃,你的腿伤才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这东西偏偏又油又甜,对你的伤口不好,你等等我给你列一张单子,回头你把单子交给小威,让他负责你的饮食。”

许倾落提写了一张饮食单子,里面都是一些对身体有好处,能够固本培元却不会太油太甜的东西,甚至有几样是许倾落自己琢磨出的配方,都一一写了进去。

琅晟拿着那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单子,望着许倾落一开一合认真交代的唇,突然出声:“我能够牵一下你的吗?”

现在药房的人不多,但绝对不是没有,琅晟从来都很注意许倾落的名声问题。

许倾落抬眸望见了琅晟眼的不安,粲然一笑:“如果我不想给你牵呢?”

她笑的眼多有深意,那一刻琅晟不知道怎么的福至心灵,伸主动牵住了许倾落的,他的掌心有些汗湿:“这样。”

周围有隐隐打量的目光,百草和药房几个伙计全是惊的都快要叫出声来了。

许倾落笑着将自己的五指顺从的牵入男人的指间,拉着他往外走,男人的脸色发红,差点儿同同脚的走路。

“既然想要,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多此一举的问呢?”

“你是女子,我对你应该以礼相待。”

琅晟这句话说的颇为羞愧,他和许倾落之间早就越礼了,偏偏他不止没有收敛,反而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那你怎么又想到要主动和我牵。”

许倾落看着琅晟这反映,一边心里好笑,一边却是觉得无奈。这可真是块棒槌,不敲不响。

“长缨说的要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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