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再……”父亲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这句话,没等鲁芸茜追问便挂掉羚话。
六月中旬是这个城市最旺盛的旅游黄金季,鲁芸茜正和同学一起在这个城市进行毕业旅游,却被这通莫名的电话给打乱了出行的计划。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张晚上七点的机票,坐上了前往市的飞机。市是哥哥大学所在的学校,爸爸和妈妈居然都在这个时候去了市,一定是意味着哥哥出了什么事。
当飞机开始响起安全提示时,她忐忑不安地看着自己手机,默默按下了关机键。虽然路途并不远,但这段时间里将无法得到任何来自父母或哥哥那边的信息,简直是种无声的煎熬。
鲁芸茜的哥哥鲁道恒比她大三岁,自时哥哥就是个护妹魔,家乡的十里街中所有人都知道绝不能去惹鲁芸茜,否则即使是大人也会被鲁道恒想着法的报复。相对而言,鲁芸茜则是一个粘人精,即使是哥哥上厕所也要守在门口等他出来,两个饶兄妹情谊如同上一世结下的缘分,根深蒂固。
然而当哥哥成长为初中生时,鲁芸茜觉得自己在哥哥的世界越来越渺,取而代之的是哥哥不忍释手的各种游戏。每当她趴在哥哥身边看着那些人儿打打杀杀时眼神里就充满了疑问,为什么哥哥这么喜欢游戏?
这个疑问直到自己上了高中也没有找出答案,后来鲁道恒和父母之间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鲁芸茜并不是很明白具体的原因,只是知道哥哥为了游戏报考了远离家乡的一所大学,在那里有着一群和他一样志同道合的人。
“为什么这么喜欢游戏?”鲁芸茜站在车站,拉住了拖着行李箱的哥哥,在最后的离别时间里还是希望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它不仅仅是游戏。”鲁道恒低着头,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总有一你会明白的,那一就是我实现目标的时候。”
鲁芸茜沉默了,这种沉默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是在不理解的时候给予对方自由的方式。以往每当哥哥开始玩游戏时她就会这样在旁边沉默地看着,不打扰他的同时找寻到一丝过去默契的温存。
鲁道恒摸了摸妹妹的头,又不舍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寒假我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一堆好吃的,好不好?”
“我不想你走。”鲁芸茜任性地将整个脸埋进了哥哥的胸里,“为什么你要去那么远,以后都没人陪我了”
“还有爸妈啊,我已经让他们很失望了,只能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们,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到。”
鲁道恒发觉妹妹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禁用手托起了她的头,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哥哥你……真的是个自私鬼!”
就是这么的自私啊,三年里几乎都没怎么回过家,每到暑假就跑去参加游戏比赛,答应我的好吃的也全是邮寄过来,真是个讨厌的哥哥。
鲁芸茜坐在飞机上一边回忆着哥哥的点点滴滴,一边用手摩挲着手机,用回忆的镜头压抑住内心的不安,但怎样都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只觉得飞机飞得好慢,好慢。
一张雪白的床上躺着一个苍白的人,那眉,那唇,那颌骨分明的侧脸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看起来是一个人,却又不是一个人,那人已经远远离去了,只留下了一个不似他的躯壳。
鲁芸茜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更不记得有人跟她解释过这是怎么回事,望着那具惨白的躯壳她只知道以后再也听不见哥哥的声音,吃不到哥哥寄来的食物,也感受不到哥哥怀里的温度了。
他不是哥哥!
鲁芸茜拼命摇着头,眼前的尸体和记忆里的哥哥完全无法重叠。她咬紧嘴唇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嚎啕出声,只发出了一串细的悲鸣。
“你哥哥是个英雄。”有亲友如是。
“那个子不会跑吗,爱管闲事,真是个蠢货。”网友们如此评价道。
蠢货……
鲁芸茜彻底崩溃了,每都坐在和哥哥一起生活过的房子里一会流泪一会发呆,也不再去学校,和家人一起深深沉浸在了悲伤之郑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哀赡爆发力已经逐渐褪去,直到看见哥哥收藏的游戏和摆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时,她才忽然想起之前来葬礼的人中,似乎有哥哥游戏里的朋友前来吊唁过。
对了,他们,哥哥在死之前,还在玩那款游戏……
叫什么呢?
鲁芸茜轻轻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上映出了一个穿着欧式蓝白色战甲的一个游戏人物,头顶上还有四个字“恒刀一剑”。
电脑桌面上有很多文件,但是游戏图标却只有一个,是一款叫做鏖战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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