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聪回过神来,隔着长空探了探头,依然找到白衣的目光,照旧对上,骂她,“这不是都怪你?早秋和晚冬也真是的,不是加钱了吗?出去如此乱说!”
“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长空一头问号。
白衣把哥哥的马头往回推了推,回敬侯聪:“可别这么说。人家两个姑娘都是好人。兴许是回去都要汇报一下,然后传啊传地,传乱了。”
“总之怪你!”
长空打马又跟上来,依旧隔在两个人中间,“怪什么白衣?有什么谣言惑众的事儿和我妹妹有关吗?真的有,白衣,咱们以后负责给解释解释。证明不是那么回事就行了。”
“你懂什么?我怎么证明?”白衣脸红了,打马超过了二人,反而走到莫昌旁边去了。
“我的妈,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她长这么大,我没看到过她脸红成这样?!”长空呼吸困难了起来,也不理侯聪了,打马去追妹妹。
白衣为什么脸红呢?侯聪品不过来。一行人全部带着满身问号,到了高波街。这里是独孤正的天下,他和长空的购物经,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侯聪连选择进哪家店的权利都没有,逐渐变成了跟在后面瞎逛。他悄悄看了看白衣,发现她恢复了呆气,眼睛里装满琳琅满目,看也看不过来,分也分不清。
“你,买点什么吗?”他走到她身后问。
白衣困惑地摇摇头,“我都叫不上名儿来。”
“那你缺点儿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的包袱都是我哥收拾。”
侯聪打量了打量白衣,忽然有种把她当作傀儡娃娃打扮起来的冲动,给他挑匹姜黄色的缎子,做裙子应该不错,再加上一条月白,一条浅红,一条浅紫,一条琥珀色,先这么多吧——应该都很配她,不如多买几双今年新兴的那种双鸳鞋,加上两双小皮靴,以及柔发的何首乌膏,沐浴的兰荑,梳头的、束腰的,金钗只要素面的,镯子也是。另外,还有胭脂水粉,口脂,不知道她每个月那几天,怕冷与否,不如买些黑糖带着……
他这样想着,已经走过了无数家店,终是不好意思开口买这些女人用的东西。已经到了独孤正和宇文长空朝思暮想的谢老板家了,他看见一张桌子上摆着皂色的男靴,对老板幽幽地说,“慕容行、独孤正、元又三个,一人来一双吧。”
三只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热泪盈眶。
“啊,那个,”侯聪从靴子前面,滑到了旁边,“这双,花里胡哨的,倒是适合长空。”
谢老板连忙过来招呼,“哪里哪里,这是女靴,给这位姑娘倒是适合的,怎么能给公子们穿呢?”
“啊,是吗?白衣,你要吗?”
侯聪觉得自己已经过度得非常自然。
白衣就着他的手看了一眼,“我只要便宜的。”
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谢老板顿时也泪眼婆娑,“这就是那位宇文姑娘吧?哎哟,长得真正好看,花儿一样。”
老板娘也擦着眼泪过来了,“到底是收养的女儿,从小怎能不看人家脸色?因此上,不能肆意,反而懂事很多。太令人心酸了。”
店主夫妇两个,内心脑补了一出人伦大戏。
白衣连忙笑了笑,摆着手,安慰夫妇俩,“不是的不是的。我爹爹、我哥哥,都对我特别好。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不用担心的。那个,要不然,我要这双靴子,我买了!”
她没带钱,哥哥又沉沦在绸缎堆里,正和独孤正携手疯狂呢,白衣只好看向侯聪。
为了安慰店主夫妇,白衣第一次绽放出了属于万丈红尘的笑容,温暖的,关怀的,希望对方回应的,带着情的,带着热度的。这本是世上最俗气的笑容,但偏偏在她脸上,就像一池春水,映着汀洲杜若,躺着明月清风,照着郎心郎意。
侯聪,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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