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恍然大悟,“我祖父原来的底下人?所以,也是他们杀了那五个人?成国细作杀成国细作?为何呢?再说,也是他们要刺杀你吗?我祖父过世后,他的底下人一直在大桐?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怎么知道这些事呢?”
侯聪拍了拍白衣的手,“别想了,想多了,一会儿该睡不好了。其实,我在工具房里头给你做风筝,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东西看起来复杂,只是过程复杂。目标并不复杂,这一切,都和莫昌有关,不是吗?”
侯聪这结论如此英明神武,白衣却未来得及欣赏,她喝了酒,的确困了,倒在侯聪的肩头,在深夜前往画屏巷的晃晃悠悠的小轿子,睡着了。侯聪拿手护着她从自己肩头往下滑的脸,听着她的呼吸,想出了一个计划。
白衣又一次日三竿的时候醒来,奶妈子给她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侯聪一早派青松、连同小侯聪一起送来的,叮嘱她自己有些事要安排,让她在家歇着,不必出门,等到观花楼摆流水宴、看夜明珠的时候,自然来接她。
白衣读了信,慢悠悠起身,老妈子笑着催她:“姑娘啊,可不敢再慢了,这一大早找你的人,多了去了,可不能让人等着!”
老妈子告诉白衣,缓过神来的何副总管,亲自到府道谢了。宇文兴怕失礼,连忙找人连长空也叫了回来。白衣听说哥哥回来了,心里也欢喜,料定他在常府毕竟忙碌劳累,回家哪怕歇一个时辰也是好的。白衣洗漱了,顾不得用早餐,下了阁楼,出了花园,过了二门,到了正院,父亲和哥哥正陪着那位大太监。
地摆了几担的礼。
何副总管一看见白衣,笑意从眼纹儿里溢出来,人也从椅子站了起来,开玩笑叫了一声“小恩公”,抬手就作揖。宇文兴替女儿说着“当不起当不起”,看着白衣规规矩矩地进来,福了福,呆呆立在那里,想着该不该笑。想这个问题的时候白衣也在心里叹了气:这几天有种错觉,自从跟着侯聪当兵,受他那些奇怪的调教,仿佛是和大公子也好,青松也好,慕容行他们也好,融洽相处了,可毕竟是错觉,一见到外人,又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恢复了呆气。
何副总管比谁都会说话:“怎么当不起呢?我能起床之后啊,第一件事就是进宫给皇请安,这第二个地方,就是府了!哎呀,白衣啊,真乖。我见惯了宫里那些假装灵透的孩子,这一见到你们宇文家的小姐啊,真是神清气爽。宇文将军,家教好啊,风水也好啊。公子姑娘,都争气,又孝顺,又出息,又善良。有福气啊!”
宇文兴这时候心里酸痛,除了苦笑,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内相莫夸,白衣倒罢了,长空这小子,您等于也是看着长大的,多淘气啊!”
“来来来,坐坐坐,”何副总管倒让了起来,满眼亲近热乎地看着白衣贴着长空坐下,叹口气,把常年浸淫在心机场的虚伪也收起来不少,“咱们大桐不是都说,淘气才是皮实嘛。只愿你们家啊,福寿绵长,以后长空娶妻生子,白衣嫁个好人家,都得到福报。哎呀,我呀,也出不了什么大力气,我已经派个孩子,告诉了小侯将军,这观花楼流水宴的钱,我来出。”
“内相如此厚待,老侯将军和小侯将军自然是感恩的。”宇文兴陪着笑。
“这个,下江南以后的事儿嘛,”何副总管收住笑容,“走一步看一步,大家都想想法子,总有办法的。”
话,是很明白了。宇文兴看着何副总管。
这位大太监,本身不知道“替死者”的事儿,他是被洛维威胁的时候,才明白有这个安排的,从这些日子的状况,到刚才这一瞬宇文兴的反应,让何副总管彻底确定了。他不是坏人,他知恩图报。他知道宇文长空的勇敢,是为了妹妹,可是宇文白衣那场拼命,却是单纯的——人家小丫头不图什么,对自己也没有义务,危机时刻,奋不顾身救了自己的老命,如果真能拉宇文家一把,这手不伸出去,就不算人。
宇文兴没说什么,拱了拱手。何副总管向长空和白衣笑笑,就此告辞。
白衣还不太明白这些长辈们话里隐藏的意思。她跟着父亲、哥哥出门送客。就看到慕容行过来,给宇文兴行礼后,凑在长空耳边,顾不得进门就说了起来。长空听着听着,眼神看向了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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