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昌也是训练有素的人,他与侯聪等人最大的区别,只在于身为俘虏不能拥有武器而已。所以,当吊桥断裂的那一刻,名义保护身为皇子的他的这一队人,展开战斗姿势护在他周围的时候,他早已身手敏捷地向着应该的方向退却。
片刻过后。
涧水的这边静悄悄的,对岸,马嘶声逐渐被控制住了。独孤正和元又问候着侯聪与莫昌是否无事,接到了“一个人在对岸等侯,另一个人回城带工兵来修筑吊桥”的命令。
侯聪看了看留在身边的几个人,向莫昌说了一声“殿下,继续请吧。”
剩下的路,崎岖了很多,越来越窄越陡峭。转过不知道几次方向,悬崖峭壁的碧螺寺,已经在云端显现。那里的确是理国最灵验的招魂之处。侯聪命令,除莫昌、白衣外,其他人分担背负奠仪、名器,减轻那两个兵士的负担。侯聪第一个去,接下最重的东西绑在身,也第一个向着方继续攀爬。
这是白衣第一次见他出这样的力气,汗气在他身体蒸腾,整个人沉默紧绷,身姿依旧是挺拔的,双眼直视着脚步要踏的方位。
在最后的段落,山体已经是直直下。不知道是几百年前的先人,在这里,直接凿破坚石,凿出了一条虽则艰险,却有微微斜度的阶梯,通向碧螺寺前的坡地。然而,走在最前面的侯聪刚刚了几级台阶,几块大石就飞落了下来。
任凭侯聪反应迅捷,极速退却,接着向左旁的崖体攀住一棵古树,左脸依然被碎石崩伤。血凝滞在那里,混着粉末泥土的指头肚大小一块破皮。“这条路不能走了”,侯聪说,往山的另一边去,其实还有一条路,由老藤缠出的软梯,通向方。侯聪又下了新的命令长空探路,慕容行背负皇子次后到达。其他人殿后。
这也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子功夫再好,保护他的人还活着,就不能让人家四脚沾土地“爬墙”。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这软梯本不算难题。长空只是稍微借助它作为支点,轻轻松松到了寺庙后方。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他的声音“禀将军,安全!”
侯聪看向慕容行。莫昌对在自己面前蹲下去的少年校尉,说了声“有劳”,附身去,又向白衣笑笑,“一会儿见。”
慕容行单论轻功,几乎也是无敌的境界。虽然背着一个成年男人,让他借助了更多软梯的力量,但也是抬抬眼的功夫,他和莫昌,都到达了坡地。慕容行看见了长空,相互点点头,将莫昌放在地面,向下喊到“禀将军,安全!”
那条软梯倏然落下。
坡地已经是绝地。
长空跑过来,望向下方,和慕容行不约而同,一人一手拉住莫昌往更和缓的地方退了退。只听到侯聪的声音嘹亮,从下方传来,“终是不能冒险!我们绕过那边,再去看看石梯能不能走!你们两个原地保护殿下。”
“是!”
莫昌宁心静气,山风与清明的雨气,浸泡着摇动的树叶,完全听不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听不到人语。这个缓坡,这三个人,仿佛被世界隔离了。
一道剑气刺破这种孤寂,三名刺客的身影出现在佛殿屋檐,一人对准莫昌、一人对准慕容行、一人对准长空,流星般到来。慕容行、长空分别与对方交了手,而没有武器的莫昌,退到了悬崖边,离逼来的剑光只有一步之遥。
几乎无声的一下格挡,一炳纤细的长剑,将要伤害莫昌的刺客击退出几步,白衣几乎是从天而降,出现在荒芜的坡。
莫昌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像被风吹乱的火光一样,闪烁缭乱,连连进攻,将刺客持续逼退,与此同时,慕容行、长空一起,放弃与另外两名刺客的交战,闪身退到了白衣之后、莫昌之前,独孤正、元又持剑出现,四个人组成一道防线,保护着了莫昌。
三名刺客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阵势,只有一个月白色披风裹着的美貌少女,神情淡然地,将纤细的长剑横在身前,面对他们,所有的男人都在她身后!
莫昌这时候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和他想的也差不多。所以,侯聪的声音响在他耳边的时候,他不觉得愕然,只觉得松了口气戏份,是按照计划演的。
“很久不看白衣打架了,祭祀之前来个助兴节目,也是不错。这三个反正马也要死,都顺便一起招魂,给你带回成国。”侯聪的语气由戏谑转为冷血,“拂蕊校尉,!”
白衣,如同一个没有感情和丝毫畏惧的机械娃娃,随着大理朝武卫将军的一声令下,双臂如同两翼般展开,右脚轻轻向后翘起,飞身直扑前方,三名刺客都是绝顶高手,这时候一人抵挡白衣,另外两个改变位置,对白衣形成了包围。
他们的速度,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快得惊人,在白衣看来,却如同长空哥哥画的小丑画片一样,一格一格,清清楚楚,可分可解。大个子的、络腮胡子的先中剑倒下,在他还没碰触到地面的时候,来得及看到瘦削老头也口吐鲜血向后一仰。
谁都没来得及惊叹,紫棠脸、微胖的第三个刺客,胸口也冒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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