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聪走进兰室,开门关门是轻轻的,又怕惊到她,又怕冻到她。他庆幸这里没有任何人看到自己,望着那道屏风,喉咙轻轻一动,咽了一下口水。嗓子和嘴巴火烧火燎的,双腿停不下来,手上还挂了件肚兜,向前走去。脑子里大概有几百个来回的自问自答是停在屏风边上递过去,还是先问问她。
一只手柔若无骨,带着冰凉的杀气,搭在了侯聪的颈部。白衣的声音听起来很残酷,在他背后响起,“大公子,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揍你,你回一下头我就杀了你。”
侯聪好巧不巧,看到了屏风那边露出了一角绣鞋。
“傻子,你不会光着脚站在我身后吧?”
“我全光着,但不妨碍我动手。”
侯聪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有血液在身体里无目的地冲撞。
侯聪想回头,但白衣用了一把力,让他动弹不得。他只好气势低下来,劝说她,“我们都寸步不离、玩过缚杀了。”
“哼。”
“我只是给你送衣服。”
“哼。”
“那你挡在我和门中间,我总要出去吧。皇上还等着见我呢。”
侯聪说完这句话,也许起了点儿作用,白衣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拿开了,把那件肚兜接了过来。他倒是一动不敢动,听到白衣哎呀一声,“我不会系带子啊!”
侯聪几乎是“噗嗤”一笑,“那你还不是要求我?”
他等了等,并无回应,大着胆子回过身,发现白衣不见了。侯聪也进了房,卧室里并没有她,多走几步,听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奶妈子的声音。侯聪叹口气,自己悄悄儿地回了兰室,绕过屏风,那边的木盆里还冒着热气,旁边小小的木椅上乱七八糟搭着白衣的衣服,他心乱如麻不敢看,低头把人家姑娘的鞋子捡了起来,兢兢业业送了出去。
白衣又不知道住动什么气,看都不看他。奶妈子本想把鞋子接过去,侯聪扯住不放。来回拉锯了三回合,奶妈子还是输了。
“大公子,您还要给我们姑娘穿鞋啊?”
奶妈子刚问完,慕容行进了堂屋,请示侯聪“昌殿下好了,其他人也好了,请示将军,是否立即进宫?”
侯聪也不答言,半蹲下来,抢过白衣的脚,就把鞋子给她穿上了,也难得那么性急的情况下没舍得用大力气。抬头去看她,她也正往低处去看他,撅着嘴巴,乜着眼,活脱脱跟长空学来的表情。
侯聪站起来,一幅事了拂袖去的样子,看了看慕容行,“毛,人呢?”
“正厅侯着呢。”
“拂蕊校尉。”
“在。”声音是懒懒的。
“出发。”
“是。”白衣似乎专程为了躲他,快走几步,跟在了慕容行后面。
竟然连他都比我亲近吗?侯聪生起了气。这时候正好听到慕容行多嘴多舌问了一句“姑娘和我们主子闹脾气呢?”
“他偷看我换衣服。”白衣倒是实在。
侯聪急忙拿出袖子里的大手帕子,用醒脑安神的药捂住口鼻和脸,这才没喷出一口血来。
多少次了点儿黄莲地是人家慕容行,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一路上不敢看主子。
深宅大院儿的事儿,就是这点儿好处,很快就没人再提起。大家换好了华服丽冠,精神抖擞地,按着职位身份,骑马坐车,又多带上了青松和奶妈子等人伺候,从东风巷出发,直奔皇宫。
皇帝在栖梧宫正殿摆了精致宴席,先是请了成国新君的使节过来,一个礼部四品的官员,叫温仪生,文质彬彬,30岁出头,参见了莫昌。理国皇帝说的“别的事儿”,就是这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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