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感受到他贴近自己,又退后,然后,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拿起。他把什么放进了自己手里。
那颗龙珠。
“我本来就想送给你的,但是观花楼那夜后,我们不是闹脾气了吗。”侯聪说,好像在说天下最平常的事。
因为白衣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没有愤怒也没有疯狂,看起来还是那个呆气的少女,侯聪总算松了一口气,向前一步,和她并肩站在风里。眼前的大桐城,宇文家的后花园,落红成阵,绿枝沉重了起来,泛滥成灾。
“我们以后不要闹脾气了。白衣。”侯聪说,“你但凡有想吃的,想玩的,不顺心的,不顺眼的,只管告诉我。如果看我不舒服,就只管告诉长空。敌人太多了,我们要把力气集中在一起,懂吗?”
“哦。”
“你要为国牺牲,我不能和你闹脾气,懂吗?我也在为国效力,你也不要和我闹脾气,懂吗?”
“懂得。”
“有些事我太急了,我慢慢教给你。”侯聪说着,偷偷往下看了一眼,看到白衣是攥紧了龙珠的,放下心来。
白衣扭头看着他,“身为替死者,我不是把功夫练得精进就够了吗?我还要学什么?哦,你觉得我不够听你话,会给你惹事?我改。”
侯聪叹口气,“也不是。你没见太子送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好对付的。除了他们让我糟心,还有别的,离出发不远了,要做的事还有好多。”
白衣不看他了,“那些事,我也帮不了你。你不是有三只毛吗?”
侯聪的脸色冷了下去,“你要知道,我不仅要保护莫昌,还要保护你。破坏我们计划的方式太多了,其中一个就是害死你。太子爷的人,谁能保证不知道你的身份和任务?如果浴佛洗辱的时间不到,你一死,队伍就得乱。为了保住皇上的计划、保住莫昌,先得保住你。一个人要活下来,功夫好,还不足够。必须保证我们能齐心协力,然后保证整个队伍在我的掌控里。所以,尽管你做不到我的毛们那么好,该学的,你多学一点,队伍里,就多一分安全,你就能多活一天。最终以死报君。”
“行。”白衣的视线被一片一直落不下去的粉色花瓣吸引了,追随着飞舞的它,凌乱漂泊。
侯聪又说了一句话才走,“什么春闺梦里人,不管他是谁,都放下吧。”
接着,花瓣还没落下,他就不见了。
白衣带着龙珠,回到自己房里。天已经越来越长了,等春花落尽,这一年的春就结束了。明年的春,她将不再看见。人声车马声遥遥呜咽而来,奶妈子们在隔壁房间里做针线。她把龙珠放进了一个包袱里因为要出发了,行李已经开始收拾了。缎子堆里,掩映着的龙珠发出淡漠的光。
白衣也知道,自己和侯聪之间,的确不会再闹脾气了。之前是为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因为未曾碰出过这样的人,这样的关系吗?因为不知道该恨谁,所以彼此要在亲近里寻出气恼来。
南下,终于要来临。不是梦的梦也要醒了,侯聪,以及所有人,要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其他的一切,将不再重要。
白衣第一次走进奶妈子们常常起坐的那间房子,无论日夜,她们不能长久呆在主子房间里,却也不能离开太远,热茶热水热点心都是预备好的,熏香用的香要齐备,洗完的衣服晾晒了也先在这里叠好还有什么?白衣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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