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聪与白衣一路骑马,在慕容行等人跟从下,向着宫门走去。
暮春天气,有种若即若离的寂寞。白衣看着侯聪一路无言,眼睛望着马头下的路面,深黑色的眸子里,封住了太多况味。
何副总管从御书房外接着众人,让慕容行等人侯着,单独带侯聪和白衣进去,却不见皇帝,往旁边再一拐,一个不太瞩目的屏风后面钻出个小太监正是带白衣进过库房、逛过宫里路径的那个,向白衣抿嘴儿一笑,伶伶俐俐地,拿左手按了墙上的机关,一个精致小巧的密室露了出来,简简单单点着檀香,能看到明黄色龙袍的一角。
侯聪和白衣低着头进入,小太监和自己的师父,留在了外头。密室的门,随之关上了。
这里头的一半,是一个火炕,如今熄了火,依旧铺着皮褥子,皇帝坐在最尽头的墙板壁边儿上,就着炕桌看书,手边儿是一个人用的小茶壶,脚下有个金鸭熏香炉,地下铺着西域来的厚毯子。除此之外,别无二物。
侯聪带着白衣跪下,请了圣安。皇帝放下书,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什么,叫了声“孩子”,意思是可以起来。
“南边儿那个姓温的使节,你带上吗?”皇帝问了第一个问题。
侯聪微微抬起头,“属下觉得,他可以留在大桐城。带上着实不方便。”
皇帝笑了笑,“不错,他不杀人,别人也会杀他。少一个人,少一个麻烦。”
皇帝是深知道这个道理的,却放任太子往队伍里加人。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与女兵王,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两个人都会有些吃惊。“还记得那年你们俩比武,有人听到龙吟的事儿吗?”
又是这个。
侯聪与皇帝对上目光,“皇上,那本是无稽之谈。”
皇帝摇摇头,“怎么会呢?你不知道,10年前,朕还见过水龙先生的后人。他对朕说了好些话,都一一应验了。他说过,就在今年,天下要死三个真龙,你们觉得,可有意思啊?”
白衣还不明就里呢,忽然就被侯聪两只大手捂住了耳朵。
“皇上,白衣还不懂这些。皇上有什么道理,讲给属下一个人听,有什么旨意,吩咐给属下一个人去办。”
皇帝的脸沉了沉,“矫情!朕对白衣这种要为国而死的国士,还能如何?放开!”
侯聪的脸发烫,双手也离开白衣的耳边。没想到没等皇帝说下去,白衣自己开了口,确实没什么能吓到她,也没人告诉过她,与皇帝根本不能讨论这些问题。
“三条真龙?南北各一条,然后或南或北再一条。之后,才龙吟处处,天下归一?”
皇帝的脸色恢复如常,“很聪明的孩子。据说,北先,南后。那是朕要先死了?他连日期都说得明明白白,4月27。论行程,你们还没到江南。”
侯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衣对这个话题,毫无畏惧之情,“皇上,水龙先生的后人,如果什么都能预知,那他说了具体细节吗?如果有人要害您,怎么害?那人是谁?”
皇帝很久没与人这样聊过天了,他龙颜大悦,专注地看着白衣,“这些,我自然都在命人查办。如果你是我,你怎么查?”
“我会让位于太子。”
“白衣!”侯聪既不能捂她的嘴,又不能从自己嘴里责怪她大不敬,但是皇帝大笑起来,完全没有被得罪的痕迹。
“哈哈哈哈哈哈!看你说的,送太子做真龙,让他去替死吗?朕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老男人啊!虎毒还不食子呢!”
白衣噘了一下嘴巴,似乎是不服气,“属下难信预言之说,多半是先有了预言,再有人借助预言行事罢了。皇上如果让位于太子,这本身就在那个水龙先生的后人预言之外,这个局不就破了吗?”
皇帝摇摇头,“不对,不对。你所谓多半先有预言,再有人借助预言行事,只在一种情况下起作用一个天下皆知的预言。龙吟处处月照花的预言,的确算是如此。可是今年三龙亡命的预言,知道的人并不多啊。至今为止,朕也没有见谁,往外多说过一句。南边儿的白深白大人是知道的,可是他们全家,都死了。”
白深死前知道这个预言?
理国皇帝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侯聪不等白衣说话,自己截住了皇帝的话头子“皇上,10年前,您见到水龙先生后人的地点在何处?这次南下,属下专程过去,再查查清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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