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充满了烟酒味，男同学大都喝的醉醺醺的，雨荨看了看时间，已十一点半，电视里还放着联欢晚会，但谁也没留意电视里播的什么节目。

“红萍，我准备回家了，你呢？”雨荨凑到红萍耳边小声说到，今晚的女生都喝了几杯酒，难得大家还能像往年聚会一般气氛融洽。

“我也准备回家了，太晚了我妈准说我。”红萍说到。

“各位，今晚就先聚到这里，我就先撤了，太晚我妈又准唠叨我一整天。”红萍站起来说到，雨荨与其他女生也纷纷站了起来，表示也要回去。

叶有发安排着男生护送女生回去，安排好其他女生后最后对雨荨说：“我送你！”

“嗯！”雨荨应了声。

大家纷纷道别后，就剩雨荨一个女生，叶有发跟还没离去的男生说了几句话，便拿起电视旁边的一把手电筒走到门口对雨荨说：“走吧！”

十一点多的农村灯火通明，在这村里，一直有个传统，年三十当晚，每家每户的灯都必须亮着直到天亮，听妈妈小时候讲，亮着灯，可以把妖魔鬼怪都吓跑，保佑大家来年能平平安安的。

小时候的雨荨每到年三十晚都会兴奋的睡不着，不是因为开着灯无法入睡，而是一年中只有这一天是开着灯睡觉了，开着灯，能让人安心。每到这晚雨荨都会睁开眼睛直盯着灯炮不眨眼，然后时不时的望向窗外，看天是否已亮。天亮了就可以放鞭炮，穿新衣，收红包，那是一年中最幸福的一天。

但是现在长大了，每家每户的生活也过得好些了，反而年味却越来越淡了，小时候的那种期待与兴奋，也只在脑海中闪现着，到底是何种体会，似是早已淡忘。

“小雨，你妈妈腿好些没，我听别人说前段时间她受伤了。”走在路上，叶有发问道。

“好多了，可以独自走路了。”雨荨回答说。

“嗯，那就好，年前好几回想过去看看的，但听说你们现在住你外婆家，怕不方便就没过去。”

“谢谢关心！现在没什么大碍了。”

“我现在也是在广州上班，年后上班了找你玩的话方便吗？”

“方便啊，到时可约上几个同学一起聚聚。”雨荨说完后害怕他又提出尴尬的话题，便又说：“现在过年都不如小时候热闹了，记得小时候大家到处串门，现在大多数人都在自家待着，你看这路上人都看不到。”

年三十的乡村夜有些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烟花响声，便再无其他。

从叶友发家到雨荨家雨途经几个恐怖的地方，从他家出门后下坡走到一处平地，有几间小卖部，接着左转继续下坡，经过三四户人家后路边有一座坟墓，从记事起，那座坟墓就在路边。接着途经三四户人家，到一祠堂，村里的祠堂都是用来设置灵堂用的，同家族的老人有儿有女后，才允许死后进入这里，记入族谱，设置牌位，供后人祭拜。如死后无儿无女的年轻人，死后是不允许进祠堂的。祠堂旁十几米处是空地，再有三四户人家，旁边又是祠堂，又是十几米的荒地，过完荒地后是一座小桥，桥下的水一米多深，小时候常在这游泳，但听说这里还淹死过小孩。小时候上晚自习，最害怕就是经过这座桥，生怕路过这里时，桥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人拖下河里。而当时同年龄的男生总爱捉弄雨荨，一到这座，他们就起哄喊到：鬼来了。然后鼓足了劲往家里跑，雨荨每到这里，就非要拉上一男生的衣服，生怕他们把自己甩的远远的。

这条河流的水都是山里流下来的，以前很干净，井里打不出水时，还常在这条小河里挑水喝，只是现在各种化肥农药，早已把水污染了，就再也没人敢喝河里的水了。过了小桥后有一个旧仓库，属于小队的，小时候收上来的粮食就存放在这，晚上会锁门，防止有人偷粮食，还有人专门保管钥匙。经过仓库后就到雨荨家附近了，到雨荨家也要途经一祠堂。

每经过一处祠堂，雨荨心里就打冷颤，只差没闭上眼睛，抓着叶有发的胳膊往前走。小时候吓多了胆子还稍微大一些，现在长大了，心里对整条路都有阴影，总觉得每到晚上，这一条路上到处都有鬼魂。

一路上雨荨不停地说着话，以此来掩盖自己害怕的状态，到底说了什么，雨荨一点印象都没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又像是闯过一间又一间的鬼屋。

好不容易到外婆家后，他们都已入睡，雨荨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去，回到外婆家了也没能让害怕的心平静下来。外婆家附近都是农田，十米远处才有一户人家。

躺在床上，外婆的鼾声时不时传来，这让雨荨心里平静了不少，伴随着这让人安心的鼾声，雨荨才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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