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四章—新安巷(1 / 1)青江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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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也不多说了,我也乏了,早点歇息吧。”六伯抽干净最后一口,敲了敲烟灰,转身回了房间,留下了叶天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修为,比起一般的江湖人而言,叶天吃过亏的可太少了。一身傲骨,再加上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像大闹灵堂这样的泄愤之举,叶天做过很多次,唯独这一次,身边有个好老师在教导着他。

“您老所言甚是,此次的确是我莽撞,还请您老责罚。”看到六伯,叶天就像是看到自己那个早已仙逝的老师古一天一样。虽说跟着古一天习武不过五六年的时间,但真正教会叶天剑道的正是他。

如今有这样一位世间大贤在自己身边教导自己,叶天可不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一言一行都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端起剑神的架子来。

“责罚自然是免不了的,从今日起,罚你去新安巷去给那里的孤儿寡母们挑水砍柴,直到秋猎开始。”六伯自然不会放过敲打叶天的机会。

新安巷,这里是朝廷安顿战死将士家属的地方,里面居住的大都是些孤儿寡母,虽说每月都能领些朝廷的赏钱,但这赏银在那些贪官手里过了一遍之后,真正分到他们手上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没钱,家中又没有壮丁,生活自然过得拮据得很。幸亏新安巷里的人心很齐,人穷志不穷,家家户户互相扶持,倒也不至于到饿死人的地步。

“新安巷里人多眼杂,明日我会给你找个易容大师,你扮成一个逃难的外乡人去,做做善事。”六伯交代的很清楚,安排的也很到位,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应该怎么责罚叶天一般。

“既然您老都安排好了,那我就领了罚,明日起去新安巷。”叶天心里不明白六伯派他去新安巷的目的,但自己惹了祸事,也不好去问,只得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权当是去历练历练,做做好事。

第二日天一亮,叶天自知有愧,早早地就起来在院内练功,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六伯才带着一个年近半百的小老头回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第一易容师汤峪汤大师。”两人并肩走进院内,看到正在盘腿打坐的叶天,六伯引荐两人认识。

“这位是我远房的一位子侄,没啥本事,还生得一副侠者心肠,身上背着几条匪贼的贱命,受了官府的通缉,这次想请你来给他易个容,我好给他在帝都找份差事做。”六伯巧舌如簧,早就想好了这一套说辞。

“您老太客气了,能帮得上您老的忙,那是我的荣幸啊,怎么能说是请呢。”汤峪是个机灵人,自然知道六伯的来历身份,在这样一个老者的面前,汤峪可丝毫不敢端起自己易容大师的那套架子。

叶天和汤峪两人对视一眼,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汤峪是十年前才来的帝都,从来都没有见过叶天的模样,因此六伯才放心请汤峪过来给叶天易容。

“您这子侄的面相可不像一般人呐。”汤峪整日与人脸打交道,对这看面相这事也是粗通一二,他观叶天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生得是浓眉大眼,眉宇之间皆是肃杀之气,一看就不是平常人。

“乡野之人,谈什么面相,慎言慎言。”六伯摇摇手,汤峪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看破不说破的道理,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因为只是简单的易容,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叶天就已经被打扮的判若两人了。不得不说,这汤峪的易容术确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戴在脸上的面具严丝合缝,毫无破绽。

“汤大师这手法真是得了闫老爷子的真传啊。”六伯对汤峪的这一手易容术也是赞不绝口。

“在您老面前可不敢称大师,折煞我了。”汤峪心里也很骄傲,在这江湖上能靠着一门手艺得到龙六爷的赞誉,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要是你师父还在的话,真想去找他喝喝酒,叙叙旧啊。”六伯看着汤峪,就想起了他的师父闫达富,心里感慨万千。

“家师在世时,也经常提起您,也想着能跟您喝酒叙旧,只是人有生死,世事无常。”闫达富和龙六年少相识,兴趣相投,乃是八拜金兰之交,后来志向相悖,一人游荡江湖,一人投身军营,从此分别,再没相见。

“若是您老没什么其他的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目送着汤峪离开之后,六伯看着那被扮成了一脸络腮胡的叶天,哈哈大笑起来。这面具肤色黝黑,面如重枣,胡须茂密,看起来憨厚滑稽。

“这汤峪的易容术确实是没话说,丝毫没有往日的痕迹。”叶天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啧啧夸赞。

“得了老闫的真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差的了。虽说易容的很成功,但痕迹也很明显,所幸新安巷里也没什么高手,也无大碍。”六伯细细的端详着,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痕迹重了些,遇到高手,还是有被看出的风险。

“知道为何要送你去新安巷吗?”六伯这一句问得叶天有些发愣。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王家有反叛之心吗,如今太监党与禁军党争权,帝都防卫松懈至极,若是王珂真有反心,就在这几天。新安巷虽说贫穷,但却是偌大帝都最安全之地,送你去那,你多几分安全。”

六伯和叶子政商量过这件事,一致觉得送叶天去新安巷最稳妥。

“王珂真的敢反?”叶天很怀疑那个老狐狸敢不敢下这么大的决心。

“王衍一事之后,王家已经失了圣心,产业也被其他的家族步步蚕食,若是不能拼死一搏,等着他们的也只是灭亡罢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王珂可不是会乖乖等死之人。”六伯一言点出王家如今的问题所在。

“遣我去新安巷只是因为这个?”叶天将信将疑的看着六伯,武者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或许还有别的门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你身份不能暴露,王家一反,帝都动荡,若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你大哥这么安排于情于理有何不妥?”六伯面对叶天的质疑,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早就料定了叶天的疑问一样。

“既然是大哥的安排,我去做便是,犯了错事,自然是要受罚的。”叶天从六伯这古井不波的老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化。

“那血魔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吗,我看很久没有消息传来了。”叶天在出门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动静是有,姜盛武和秦天贤前前后后打了几次,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不成体统,仍以守势为主,看来秦天贤还是压制住了血魔大法,没被反噬。”六伯自然是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战事,了如指掌。

“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虽是小战,但每次也有百余人的损失,据线人回报,姜盛武最近似乎会有大动作,时间依旧很紧张。”看到叶天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六伯又打击了一下。

“只要秦老还能压制住血魔,前线就不可能真正打起来。”虽说秦老已经变成了那种鬼模样,但叶天心底里还是很相信他。

“宝可不能压在秦天贤身上,血魔大法的暴戾终究还是会反噬的,而且当年秦天贤被掳走,其中有太多的蹊跷了。”六伯作为当年的亲历者,知道其中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也不多说了,今日分别,秋猎之时自会有人去新安巷找你。”六伯拾起早就准备好的包裹递给叶天。

“新安巷里李勇和是我的人,你去了之后可以直接去投奔他。”六伯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青玉来,玉质绵密,水波荡漾,是块好宝贝。

“李勇和?当年那个敢拦龙辇的小子?”六伯口中所说的这个李勇和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狠人,家住西疆,一家老小皆被判为通敌罪,全部被杀,含着一腔的怒火来到京城,竟然能冲开禁军的层层防守,在皇帝面前诉说冤情。

“李勇和之事一直都是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的耻辱,要说这世上能破四象八卦阵的人,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了。”即将分离之际,六伯才说出实情来。

“送我去新安巷,除了避祸,还想我去学点保命的本事吧。”叶天也不是傻子,在六伯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不错,虽说只有两天的时间,但他那都是些外门巧计,学起来要快的多。”比起六伯那些大部头的书来说,李勇和破阵用的都是些巧法子,学起来也更快更轻松,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成功的例子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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