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鬼门弟子现身新安巷,但李勇和这么些年的经营也不是白费,只是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还不足以让御林军平掉此地,倒也没什么大事。
“这一闹,这秋猎大典上若是出了什么事,新安巷就是第一个背锅的倒霉鬼。”叶府中,叶子政背着手,看着挂在墙上的帝都地图,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刺客正是叶子政安排的,早年间叶子政曾和鬼门弟子打过交道,救过他一命,为报答救命之恩,那人就送给叶子政一面鬼门弟子令。
“新安巷势大,而且是在明面上的,御林军虽说有十万之众,但除去轮防和外出巡逻的,留在帝都中的不过一半而已。监视新安巷,只怕又要调动上万人。只一个刺客就抵得上上万精锐。”
六伯捋了捋胡子,一脸骄傲的看着叶子政。这一招自然是六伯的主意,行的是声东击西之计。
帝都之中四处起事,御林军必定应接不暇,到时候大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也更致命。
“还有两天,就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了。”
“这乱世终究要在我的手上终结,没有人能阻止。”叶子政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似乎是将整个世界都藏在了那双眼眸中。
六伯看着叶子政的身影,心里却是暗暗惋惜。
两天时间转瞬而逝,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帝都德胜门如往常一样,挂满了大红灯笼,无数面旌旗迎风招展,上千御林军簇拥着一辆辆豪华至极的马车缓缓从城门中驶出。
“这是刑部尚书的马车,你看那车上的窗台都是黄金的。”
“这是翰林大学士的马车……”
“这是二皇子的马车……”
跪在两旁的民众都是眼尖的主,谈起这些大人物的座驾,一个比一个有精神,如数家珍一般。但这些都不重要,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一辆马车。
终于,随着太监的一声嘹亮的叫喊,最后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旁的民众齐刷刷地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似乎没有刚才互相攀比的气势。
十六匹纯血的枣红高头大马牵着一辆满是金饰的马车,马车上镶着密密麻麻的各类宝石玛瑙,似乎是将全天下的宝石都被安在了上面。
虽说大汉皇室衰弱,但数百年的皇室威压在这一刻,又如大山一般压在了这些百姓的身上。
站在远处的叶天感受着这股磅礴的气势也不由得一惊,跨入道人境后,他对天地间的道韵、气场感受的更加强烈。那辆马车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完全不亚于世间任何一个道人。
“这就是龙脉之气吗?”叶天听过传说,世间每一位帝王都是应天地灵华感应而生的真龙天子,数亿民众对于皇室的敬畏构成了这股至强的信仰之力,而这股力量又被成为龙脉之力。
帝都众多高手环伺,叶天也不敢过多的施展自己的杀气,不然,他还真想用自己至凶至烈的杀气来和这至纯至阳的龙脉之气比个高低。
“叶兄弟,那个马车里坐着的就是皇帝老儿,你看看这万人跪拜的场面多壮观啊。”李勇和虽说深谋远虑,与皇室为敌多年,但内心里对皇室的敬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皇帝出德胜门,下一站就是听雨湖畔的皇家别苑了,听说今年皇室里的那几位公主也都随行,真想一睹公主的尊容啊。”李勇和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兄弟都是乡下来的,看到这一幕兴奋的跳了起来。
德胜门到皇家别苑,这一段路虽说不远,但皇家车队走得极慢,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东西一样。
终于,跪拜的人群中突然乱了起来,数十名埋伏的杀手撕下了伪装露出了真面目,手持钢刀,朝着皇帝的座驾杀去。虽然刺杀每年都会发生,但像今年这样,一次数十人,却是前所未有的。
拱卫在圣驾两旁的御林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多少场生死血战拼出来的百战之师。看着冲上来的杀手,没有丝毫的犹豫,迅速的结起阵型,将圣驾团团围住,一面面重盾叠加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龟壳一样牢不可破。
外围的御林军也只有片刻的迟疑,也迅速的结起长枪阵,将数十名杀手团团围住,可怜的数十条人命,连碰一下圣驾都做不到,就被四面八方刺来的长枪捅成了马蜂窝。
“重重筛查还能有这么多杀手,昔日段天涯掌兵,可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李勇和目睹了这悲壮的一幕,虽是意料之中,但也难免悲伤。“飞蛾扑火的勇气啊,这龟甲阵和长枪阵就是对付像这样不入流的小队伍的。”
皇室车队似乎并没有将这次小刺杀放在心里,数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这么多人命的湮灭也只是阻碍了一会这支车队的前进速度罢了。
杀戮,彻底地震住了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接下来的路上没有再发生意外,浩浩荡荡的皇室车队消失在了皇家别苑的大门。
当然,这次刺杀该归罪的一个也跑不掉。
汉皇刚刚在行宫落座,就命人将罗恒招了进来,一顿臭骂,若不是马安山在一旁打着圆场,只怕汉皇要一刀劈死罗恒。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秋猎大典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还藏有这么多的刺客,臣身为御林军主帅,御下不严,还请皇帝陛下责罚。”冯睿可不会放过对罗恒落井下石的机会,跪倒在地,一脸虔诚地说。
“卿乃武将一品,日理万机,这种琐碎小事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罗恒身为御林军主将,防备松懈,有失职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廷杖二十,罚俸半年。”
汉皇虽然正在气头上,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自然明白冯睿这一招苦肉计。但是碍于皇室面子,罗恒又不得不罚。
“罪臣叩谢皇上圣恩。”冯睿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退了出去。
他心里明白,此时落井下石乃是阳谋,无法解,也不可解。
“马爱卿对朕的旨意有何看法啊。”汉皇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马安山脸色有点难看,打趣地问了一句。
“此次刺客猖獗至此,的确是御林军防卫松懈,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罗恒乃是御林军主将,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以显皇室天威。”马安山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才将罗恒送上位,结果就有这些蠢蛋来犯浑。
“罗恒是你的门客,这些事朕都清楚,不管是罗恒还是段天涯,都是帝国的中流砥柱,朕还是希望你们能以朝局为重,少些争斗。”
汉皇坐在上位,说话语气很轻,但人皇之气压得马安山有些透不过气来。
“奴才必定鞠躬尽瘁,以报陛下厚爱。”
“你我虽是君臣,实为手足,不必行此大礼。”汉皇看着伏在地上,微微发抖的马安山,走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起。
“今年的秋猎大典朕要让天下看看,朕的大汉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所以一定要办的漂亮,不能有任何差错,明白吗。”
就在汉皇和马安山在大殿上演君臣和睦的一幕时,皇城之中,筹备了许久的王家终于开始露出他的爪牙了。
由于秋猎大典,御林军的巡防重点也都放在了皇家别苑,听雨湖畔可谓是五步一岗,到处都是身着玄重甲,手持钢枪的御林军战士。
皇城内的巡逻比起原来松懈了许多。这样的防备不均,也正好给了王家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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