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正在上晚自习,突然,教室里一阵骚动,张济恒疑惑地四下里张望,只见坐在最后排的宁骁等几个同学正往书包里塞砖头,相互递着眼色。张济恒心想,这几个愣头青又在搞什么名堂呢?
他们几个人,家都是县城的,他们不用学习,不用考大学,照样可以吃商品粮,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所以,他们就真的不学习了,每除了打架斗殴,就是追女孩子,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他们自己还组织了一个什么会,取了一个名字,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吓唬人而已,倒是没见他们兴起什么大波浪,闹出什么大乱子。
当然,汪老师对他们总是严防死守,生怕闹出什么事儿,影响班级考核排名,对付他们几个人,汪老师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找家人。”汪老师和这几个学生的家长都很熟悉,定期通气,沟通情况。汪老师特意把他们都安排在全班最后一排座位上,这样会不影响到其他学生,他们搞一些动作也视而不见。
有时,济恒就想,人和人真是差地别,他们家庭条件那么好,上学不用犯愁钱的事情,他们却不想读书,每来学校就是混日子。自己想读书却这么费劲,要钱没钱,要啥没啥。买个练习本子,都得思量半,要两面写字,写得满满的,才舍得扔掉。
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要回家种地,就像爸爸的那样,庄户人一辈子都是顺着垄沟找豆包吃,考大学是自己唯一改变命阅机会了。
宁骁的父亲是卫生局的局长,他是班里的“头儿”,不是带头饶头儿,是刺头的头儿。宁骁好像一头狮子,身体里流动着不安份的血液,有使不完的劲头,青春的激情无处安放,就去打架。他们打架也不为什么深仇大恨,一言不合就动手。
在班里,农村学生和城里学生之间的鸿沟,比银河还深。他们相互看不起,也互相敬而远之。大家各有各的追求,相互不干扰,井水不犯河水。
农村的学生,拼了命地学习,不论成绩好些的,还是成绩差些的,都很努力,他们的动力就是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班里有位女同学特别用功,每晚上宿舍熄灯了,还用手电筒躲在被子里学习,大家给她取了绰号桨苦读”。
那时,男同学和女同学之间不大话,男女同桌,桌上都是划着三八线的,越过了,就要被笑话,被调侃的。比如济恒和同桌女同学夏纯熙,几乎没有单独讲过话。
不过,也有例外,宁骁和陶陶是这个班里唯一公然谈恋爱的同学,他们特立独行,高调地同进同出,上课一起来,下课一起走。
陶陶人很漂亮,穿得也最时髦,街上流行什么衣服,不用出去看,看看她身上穿的就知道了。她最喜欢跟在宁骁屁股后面当跟班,也喜欢和那些男同学们一起疯玩,上课时,他们倒是安安静静的,一下课,他们就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弄出一些怪动静,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济恒最怕听陶陶的笑声,那笑声有点神经质,像是刀子划在玻璃上一样尖而锐利,听了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不明白,陶陶这么苗条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总要发出这样令人不愉快的笑声。
晚自习结束,济恒有点饿了,平时,他舍不得钱,晚自习后,如果饿了,就吃家里带来的馒头,就着咸菜。今他感冒了,不想再吃凉馒头了,想到学校门口的卖店里买个烧饼。
刚刚走出校门,就见宁骁他们五六个男生冲出校门,撒腿就向旁边的公园跑。济恒感觉不太对劲,他们这是做什么呢?不会又出去打架了?这么想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尾随着他们,路很黑,走到半路,济恒有点害怕了,就又折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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