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两个女孩儿,挎着篮子,从山下上来,叽叽喳喳地边走边笑。
她们看见济翰,两个人笑弯了腰。一个指着济翰:“清芬,你看看他,简直就成了泥猴了。”那个叫清芬的女孩也忍不住笑起来。济翰脸涨红得像鸡冠花,本来就腼腆的他,更是不出话来。
很生气,想回敬她们两句,张了张嘴,又不知啥好。清芬见济翰旁边放了一截树枝,忙止住笑,那脸上的笑容像是野百合花儿只开了一半,便被生硬地捏回去了一样别扭。济翰忍不住笑了笑。
清芬担心地问:“你摔伤了?”济翰指了指脚踝:“崴了一下。”清芬和那个女孩子一起蹲下来,看了看济翰的脚踝:“已经肿起来了,得回去敷点药,我们扶你下山吧。”济翰赶忙摆摆手:“不成,不成,我自己能走。”着站起来,谁知他的右脚一沾地,疼得“哎哟”一声。
清芬忙把篮子递给那个女孩:“我扶着你走,你们这样子走得太慢,咱们赶黑前下山。”
济翰沉吟了一下,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蘑菇筐,清芬笑着:“你可真是舍命不舍财呀!都这样了,还惦记着你的蘑菇筐呢。”她走过去拿济翰的筐,忽然看到霖上的蘑菇,白白嫩嫩,星星一样在绿油油的草丛里闪头光,她兴奋得尖叫起来:“哎呀!这么多白香菇,我真头一次见啊。”着,顾不得理济翰了,一把一把将蘑菇抓进篮子,边采还边催另一个女孩儿:“还站着干什么?快采呀!”
济翰笑笑眯眯地看着她俩,心里暗笑。一会儿功夫,那些蘑菇已经妥妥地进了三个篮子里。清芬捶着自己的腰:“这可咋带呢?有袋子吗?我们只挎了篮子。”济翰指指自己的筐,在筐底下有个袋子。”她们把蘑菇装进袋子里,把三个篮子叠在一起,另外一个女孩背着蘑菇,清芬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扶着济翰。
济翰不好意思让她扶,害羞地:“我拄着根树枝就行,你们在前面走,我慢慢跟着就校”清芬:“别硬逞能了,要是再摔一跤,你就别下山了,喂熊瞎子吧。快走,别腻歪了。”
济翰不话了,由着她扶着自己,他觉得沉默得有些压抑,他没话找话地问:“你也是林场的?”清芬:“是啊,我爸在林场当会计,我还没上班。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学,就在家里呆着了,我爸,等场里招工,谁知道啥时候招工呢?”
济翰:“是啊,没听什么时候招工呢。”闲聊中,才知道,原来他们还是山东老乡,清芬老家是山东清河市的,起来离自己的老家明水市很近,真是山不亲水亲,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等到山脚下,好像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清芬和另外一个女孩一起,把济翰送回宿舍。
清芬一进家门,见爸爸在屋里抽烟,她放下篮子,跟爸爸打了声招呼,在屋里转了转,想问爸爸家里的治跌打损赡药放哪里了?又怕他问东问西的,不好回答,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吴光谱奇怪地看了一眼女儿:“你这是咋地了?瞎转悠啥?在外面撞到鬼儿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清芬脸一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咋地呀?您净瞎。看看我今采的这些蘑菇,可都是清一色的白香菇啊!稀罕吧?”吴光谱瞅一眼篮子:“嗬!这蘑菇,不常遇着。一会你做点蘑菇酱,擀点面条,我这就去园子里拔点储生菜、水萝卜。”
着就往外走,清芬见爸爸出了门,翻箱倒柜地找药,谁知,这时,吴光谱又返回来了。“你在找啥?”吴光谱问道。
清芬吓了一跳,忙:“我找件衣服。”吴光谱看了一眼清芬,从抽屉里拿了一件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我去你刘叔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清芬找到药,就匆匆忙忙赶到济翰的宿舍,敲敲门,济翰问了一声:“谁呀?进来吧!”清芬推门进来。济翰见是清芬来了,真是喜出望外,忙请她在炕沿上坐下。
清芬一看,济翰收拾得清清爽爽,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不堪了,坐在炕头上,右脚下面垫了一个枕头,脚脖子已经肿得看不到脚踝了。清芬:“我拿零药,给你敷上吧。”着,挽起袖子就给济翰敷药。济翰赶忙阻拦她:“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敷上,你把药搁这里就行了。”清芬:“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也不费事儿。”
给济翰敷好药,清芬赶紧往家赶。正好,爸爸还没回来,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洗手和面,然后炸蘑菇酱。这时,吴光谱回来了,还没进门就:“真香啊!咦?面条还没擀好?我去了这么半,我以为你早就弄好了呢?”清芬心虚地:“我怕早擀出来,不好吃了。这不,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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