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书毅从外面进来,拿着笤帚扫了扫鞋子上的雪,:“真冷啊!真是三九四九打骂不走。”乔桂芳:“又去摆弄你的牛去了?这大清早的,也不怕冻掉你的耳朵。”
张书毅:“你这的啥话呢?我不去喂牛,等你去喂?真是的!”乔桂芳:“去去去!别在这碍事了,赶紧放上桌子吃饭吧。”
乔桂芳气不顺,不是因为别的,是看不惯清芬的做派,开始,她以为清芬是新媳妇,有点害羞,不帮忙干活,也是正常,可以这些,她观察着,她自己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拦着不让济翰帮他爸爸干活。济翰刚刚出去干活,她就找到他,一会儿怕济翰冻着,一会儿怕济翰弄脏了衣服,然后就把他拽回屋里。
表面上看,她是心疼济翰,可实际上,乔桂芳觉得,清芬像是故意的,在跟家里人较量呢,上次她去塔河时,她倒不是这样,勤快得很,干净利落,饭也会做,切菜也很好。不知道,怎么一结婚,倒变了样了。
济恒和济弘见妈不太高兴,生怕她脸色不好看,大嫂多心,就相互使个眼色。
济弘:“妈!您今煮的粥可真香啊!我从五婶子家里就闻到香味了,你看看,我们俩就赶紧跑回来了。”济恒:“妈!明,我早点回来帮您烧火。要不,明早晨我做饭,您就别起早了,好好歇着,这些你也累坏了。”
乔桂芳忍不住笑了:“你们两个崽子,就是嘴甜,会话。可好了,明早晨你们两个早点起来,回家给我烧火,别净吃现成的,等着我伺候你们。”
济弘爽快地:“妈!放心吧!明早晨我们哥两个做饭。对了,妈!我们想去看看我姥姥,快过年了,您也想他了吧?我们替您去看看她。”
乔桂芳:“真是妈的好儿子!最知道妈的心思了,去吧,就是儿怪冷的,你们可得多穿点,别冻着。快过年了,别生病了,给我添堵。”
济恒和济弘吃过饭,就收拾东西,乔桂芳给他们带了一只鸡,打发他们去姥姥家。
两个人在姥姥家一直住到腊月二十九才往家赶,这年的冬格外冷,雪下得又多又大,路上的积雪被来往的车压得光滑极了,像一面镜子,在一个大下坡上,济恒骑车太快,一直往下冲,吓得济弘一声尖叫,济恒一紧张,来个紧急刹车,没想到刹车太猛,两个人从自行车上翻了个跟头,摔下来,自行车自己冲出好远。两个人痛得龇牙咧嘴,从雪地上爬起来,揉揉屁股,试着动动胳膊腿,幸好他们穿得厚,雪地也不硬,没摔伤,两人笑成一团。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煮肉的香味,两个人扔下自行车,乐颠颠地跑进屋。
“真香啊!过年的味!妈!快点!撕一块给我们先尝尝。”乔桂芳笑着:“你们两个,不帮忙干活,躲到姥姥家就不回来了,见到好吃的了,闻着香味就又跑回来了。你姥姥身体咋样?在忙啥呢?”
济弘:“我姥姥身体可好了!看,还给您带了好吃的呢!炸丸子和豆梗儿。”乔桂芳:“你姥姥炸的?拿过来,给我尝尝,我最爱吃你姥姥炸的豆梗儿了,又香又脆,比席上厨师做的还好吃呢。快!清芬!你也尝尝!”
清芬正在揉面,蒸白面豆包,她向围裙上擦了一把手,拿起一根放嘴里。“真好吃啊!姥姥的手艺可真好!”济恒:“对了!我姥姥了,让我哥和嫂子去呢,她还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姥姥了,去晚了,可是捞不着吃了。”清芬笑起来:“过两,我们就去。”
一会儿济翰从外面进来,乔桂芳问:“你们串新门子需要准备东西都备好了吗?我算着你五婶子、六姑、二姨家得去七八家呢。”济翰:“我都准备好了,不用挂着。”
济翰到往西屋里走去,清芬瞧着大家没注意她,放下手里的一个豆包,跟济翰到西屋,关上门。济翰不满地:“大白的,关门干啥?那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清芬噗嗤一声笑起来,悄声:“瞧你那样儿?我问你,串新门子买东西的钱你是哪里来的?”济翰不耐烦地:“我哪里有钱?钱都在你手里放着呢,是咱妈给的钱买的。”
清芬狡黠地出口气,正想开门往外走。济翰轻声:“你可真是钱锈,钱在你手里能放生锈了。处处算计,你累不累啊?!”清芬回头啐他一口:“你得好听,不算计,能攒下钱?我可告诉你,别乱花钱,过年啥也别买。”济翰:“我想买,你可得给我钱啊?我口袋里一毛钱都没有,过年连块糖也没给弟弟妹妹买,你还呢,家里我是老大,只有我上班挣钱了,你也好意思,我想想这事,我心里就愧得慌。”
清芬撒娇地:“这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家?又不是为我自己。我想着,明开春,把咱们的房子再修一下,你们家里不给出钱修,我们自己攒钱修,还过分了?”济翰一听,觉得她得有道理,可是心里又不服气,沉吟了一会儿:“你总是有一堆大道理。赶紧出去帮妈干点活吧,让他们看见,咱们躲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清芬脸一红,像个猴子一样,灵巧地闪出门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