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鼻子说：“我小时候挺喜欢唱歌的，闲暇的时候学了几句。”

于是约克就陪着老罗尼，站在点心屋的门口纳凉。

入夜，凉风渐起，暑蝉高鸣；此时的红灯区才是真正的红灯区。

老罗尼给旁边的南瓜精施了个漂浮咒，南瓜精们低沉的嗓门吼叫着，慢慢的漂浮到路灯左右的高处停了下来。

旁边的店铺老板也在做着差不多的事。很快整个大街左右两侧都整齐的漂浮着一堆南瓜精，而机械活灵们也开始了各种尖锐的叫卖。

想来白天没什么客人，老板就中断了那些傀儡的魔力供应吧？

街道上三三两两走过路过各种年龄段的巫师，当然没有未成年人小朋友。人群越来越多，甚至连兽人的数量都开始越来越多了。

兽人们在这座城市的数量，远比约克印象里的要多很多。

白天的兔女乔琳娜只是其中的一种。大多数兽人，都在城外的农庄生活。比起空气质量差，魔力和污秽的城市，它们往常更喜欢生活在空气质量更好的城外。

约克甚至还看到了不少混血兽人，是人类和兽人的混血么？比起兔子太太那种福瑞控才会喜欢的颜值，混血兽人的卖相就要比纯血兽人好看多了。

也许前世的那些死宅会喜欢这种吧？

看起来就像是前世的那些哺乳类动物种类一样，兽人大多数都是能辨认的出来的种类。

听说兽人和人类可以生育后代，但生育出来的混血后代大多却不具备生育能力，想来应该是有生殖隔离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的兽人，精灵还有人类，应该就是亚种之间的关系。而精灵和人类的后代有一定概率也能具备生育能力，想来应该精灵和人类的亲缘关系要比兽人接近很多，又或者就是一个物种下的两个品种而已。

不过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和超凡力量，就连约克自己，都可以通过操纵器官改造，来完成小程度的修改，调整物种的基因库，想必兽人和精灵的祖先也是这么来的吧？

红灯区的夜晚，人流走动，交谈，购物，而约克所看到的的，也只是繁华的红灯区的一角而已。

恍惚之间，有种让约克回到前世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口中呢喃着说道：“红灯区应该是马耳他最繁华的地方吧？”

“是的。”

老约克手中的魔杖变成一根粗壮的拐杖，而他的身下也长出了一张椅子。

他直接坐了下来，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街道，道：“因为马耳他有着全莎利最多的炼金工坊，来往商谈，运货的人也非常多，他们总要找个地方停下来歇脚，吃喝拉撒，还有消费什么的......等会，你看那个。”

老罗尼指了指人流中一个很显眼的地方。

约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兽人。

粗壮的肉食目，灯光斑驳下，看不清具体花纹，不知道是老虎还是狮子，棕黄色偏暗的手里攥着几条细细的铁链，身后麻木的跟着几个小不点，铁链正是延伸到它们的脖子上。

看着像是兔子还是牛头之类的兽人幼崽，还有几个光线在角落里。太暗了，约克看不清。

“那些是奴隶？”

“是奴隶。”

约克的眼神眯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看到奴隶。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都是一些自由人，哪怕再不济也是雇佣关系或者契约关系。这么明晃晃的奴隶身份，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有个兔人带着自己的幼崽路过，就像是避开瘟神一样避开那个奴隶兔崽子。

从奴隶主再到奴隶，好像完全和它们是两个世界一样的生物。

多么讽刺啊！明明都是兔子。街边的巫师看到奴隶主的身影，他们的脸上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种名为恶心的情绪，而望向那些兽人幼崽的表情，却又带着一丝怜悯。

是的，只有兽人会贩卖兽人，而奴隶，在马耳他是一种很肮脏的概念。

约克没见过，也没听过，兴许是上头的教育政策，不愿意让小孩子接触这个世界最污秽的一面。

虽然觉得未成年人限制法很扯淡，但此刻约克又觉得挺有道理。红灯区不光是繁荣，里面的快乐夹杂着很肮脏的东西。

赌博，酒精，色情（确实存在）奴隶，打架斗殴，还有各种各样不适合小孩子的。

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就算他以后有能力了，也懒得改变这一切。

但是并不妨碍他讨厌奴隶主还有奴隶制。如果哪一天这些奴隶主作为蚂蚁一样路过他的身边，他会毫不犹豫的踩死，并且看都不看一眼。

约克从老罗尼的脸上读出了落寂的意思。

“像这样的，在马耳他很经常看到吗？”

“偶尔。”

老罗尼说道：“奴隶主通常还是在乎奴隶们的死活的，但是奴隶是会生小奴隶的。小奴隶的死活奴隶主通常都是不在乎的。”

“如果你说的是成年奴隶，我可以告诉你，马耳他周边的农庄里的兽人，大部分都是奴隶后代。”

“巫师塔出钱买下了很多成年奴隶，并且许诺他们只要在这个地方工作，就能获得自由人的身份。”

“像乔琳娜太太？”

“嗯。”

老罗尼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经历过她父母辈的痛苦。她在城外居住生活，开心，活泼，对未来充满期望和迷惘，直到找了一只勤勉的公兔，生了一堆兔子，每天都要在农庄忙到很晚。”

“看起来兔子也会迈进婚姻的坟墓。”

约克笑了笑，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

老罗尼摇了摇头，道：“不提了，享受现在吧。”

这是是红灯区的一个小插曲，约克也并没有大发慈悲上去买下这个奴隶崽子的冲动。

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不提奴隶买下要花多少本金，单单就这个奴隶买下来之后用来干嘛都是一堆问题。

苏珊和老约克都不会喜欢一个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小奴隶和他们一起生活，而长久以往这种生活对这个奴隶的心理也是一种伤害。

奴隶们往往心理畸形，甚至还不如城外农庄的那些兽人，至少它们比这些奴隶更适合在这个都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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