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那是师兄送我的信物。”
一对有情人的声音就这么吵吵闹闹卿卿我我的远去逐渐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漫天的星辰眨着眼,随后大片的乌云飘来,夜空顿时变得昏暗下来。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然地入了眠,只有玄炁门山头的那一间精舍里还有着些许光明,缕缕赤红色的光芒从窗沿上投出,好似宣告着又一个不眠之夜的开始。
......
长安,北门城墙
带着狸猫面具的男子轻步走上了城头,站在如同匍匐在城墙上的巨兽般的城楼前。
“戚将军还是没走啊”,男子开口说道,凌冽的朔风呼啸而过,吹得城墙上的火把光焰不断摇曳,让他面上原本那只憨态可鞠的狸猫显得有些狰狞。
“戚某未曾做过半件有违本心,有违大义之事,为何要走?又为何要摇着尾巴做狗儿向你们密谍司乞命?”
一道低沉的男声毫不客气地说道。
狸猫男缓步进了城楼,大厅之内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用湿巾细细擦拭着一副伤痕累累铠甲,看都不看来人一眼。
烛火摇曳,将中年男子的影子映得好似舞着干戚的刑天一般狂放生猛。
沉默了许久,狸猫男才开口说道,“戚家满门忠烈,这五百年来戚家有三百余好男儿战死在沙场之上,圣上是记得的。”
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向皇宫方向郑重地拱手,“劳陛下挂念”。
随后一脸愤慨地看向来人,“那你密谍司今晚无缘无故地突然拿下我守城将士又是何故?我戚振安对我大汉,对圣上一片赤诚,天地可见!”
狸猫人摆了摆手,“毋庸赘言,将军的忠心我们都看在了眼里。”
他转过身去打量着悬挂在墙上的一把御赐款式的佩剑,手指微摆,说道,“但是戚将军,若是有一日,陛下对上了那一位。却不知将军是否还会如同今日所言继续忠于陛下,忠于你戚家的职责。”
戚振安有些疑惑,“哪一位?”
狸猫人低下了声音看着戚振安,“便是如今坐在神庙的那一位。”
戚振安一皱眉,“圣上要对付主祭?对付杨家?”
“不对”,戚镇安神色骤变,“不可!不可!何至于此!陛下他是想对神君...”
狸猫人摊了摊手哈哈大笑,言语里满是讥讽,“看吧,好一个忠于我大汉的赤诚将军。我倒是要问问将军,如今在这大汉这长安,将军是听圣上的,还是听那庙里那泥塑的。”
戚镇安恍若失神,他从未想到自己最虔诚的信仰会与家族世代效忠的君主,以这种形式,惨烈的对上。
这个铁塔似的汉子慢慢地垂下了头来,喃喃低语,“天地君亲,天地君亲啊。天毕竟在君之上...”
狸猫人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天地君亲么..看来戚将军已经有了决断,那么我再问将军一句。”
他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好似刀剑逼向戚振安。
“将军可还认自己是我大汉臣子吗。”
戚振安彷佛明白了什么,他怔怔地坐了下来,攥着双拳脸色阴晴不定。狸猫人则是袖手站在他的身前,静静凝视着他
良久之后,戚振安才挤出了干涸喑哑的声音,“戚某永远是陛下的臣子。”
“那便是了,戚将军讨贼死战不退,力竭而亡,圣上会给将军一个忠勇伯的”,狸猫人冷冷说道。
戚镇安虎目噙泪,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佩剑,双手递给了狸猫人。随后跪倒在地,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臣戚镇安谢吾皇隆恩。”
锃!
利剑出了鞘划过了一道优雅的弧光。
下一秒,一泼热血就洒在了戚家世代镇守,从未有失的城墙之上。
轰隆!
天空中突然炸起了一道惊雷。王朗抬头看着远处迅速飘来的阴云驱散了满天的星辰,随后扬起起手来徒劳地揽住骤起的狂风。
他低声轻叹了一句。
“白首相知犹按剑,终究还是要变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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