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冷不丁的一问,让陈泰沉默许久。
“但说无妨。”刘备继续说道。
陈泰想了想,最近他和陶艺讨论过这个问题,同时结合最近的得来的消息,开口说道:“主公,正如主公所说,主公的性命并无忧虑,只是这仍是是非之地,需要早早离开。”
“哦,何以见得?”
“依我看来,这袁绍虽然不肯对主公下杀手,但难保他手下的人有想法,适才我入帐中之时,就听到军中人人窃窃私语,这兵始终袁绍的,不是我主公的。”
刘备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轻敲这桌子:“没错,相杀我的人不是袁绍,是这里的人。这些士兵本是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部下,如今云长杀了颜良,找不到颜良报仇的他们自然就盯上了我,可惜,他们不够勇敢,若是一拥而上,怕是我的人头早已落地。”
刘备说完,一旁的简雍和李通顿时后脊发凉,就连这军帐中的空气都弥漫着一阵肃杀之气。
李通更是哑然,怪不得他们一来到,主公就将其他兵士撤走,换上他们守军帐。
“如今该如何脱身?”简雍面色越加难看。
“等”,刘备微简雍倒了一杯酒,“我刘备起于微末,数十年来何等苦难没遇过,破解之法唯一这一个字,等事有转机方有机会。”
说到这,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突然露出苦涩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曹操谋士有一个归我,有何至于此。”
简雍听罢,也叹了口气,天下奇才何其之多,可惜自家主公不遇一个,直到现在,追随在自家主公周围的仍是多年之前的老臣。
对于刘备得感慨,陈泰表示认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才都是最难得的。
正当陈泰等人在帐中感慨万千时,驻守在白马的陈到则是苦不堪言。
曹军打败颜良后,随即放弃坚守白马,并将百姓钱粮一一往延津转移,这明显至极的诱敌深入之计,陈到自然看的出来。
奈何曹操亲临军营指挥撤离,这上等的诱饵足够令人冲昏头脑,陈到本想整理败军后修养片刻,没想到那些颜良军旧部各个红了眼睛,紧追着曹军而去,陈到只得叹气。
白马之败,陈到的白毦兵无一伤亡,这本就让人有所怀疑,偏偏砍下颜良头颅的正是关羽,这更令陈到在军中毫无话语权,甚至还颜良残部所挤兑。
现在的陈到可谓是不能往前亦不能往后,往前则中曹军之计,往后退则会被袁绍认定为逃兵,进退两难,不外如是。
陈到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如此,半个月时间眨眼流逝。
在这半个月间,刘备除了跟随文丑进军之外,只做了一件事。
他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李通,李通领了书信后连夜出军营,王曹军撤离的方向飞奔而去。
在白马处的陈到,也只做了一件事,他令白毦兵就地扎营,静守白马,以待时机。
而在曹营之中的荀攸,他也做了一件事,一件足够令袁绍前锋军覆灭的事。
荀攸在等,等文丑和刘备的到来。
刘备在等,等待时机的到来。
陈到在等,但他也不知道等什么。
而陈泰,这半个月间一直和简雍讨论时事,他开始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等够看到更远的地方。
所以,他也在等,等那个啸鸣于世,一飞冲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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