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深处的大明湖在宁缺到来之后,湖水已经干涸,不知流到了何处。
一块块碎石瓦砾随意的散落在淤泥里,沿着碎石往深处去,在经过一个狭隘的隧道后,豁然开朗。
一根根烛火悬挂在石壁之上,通明的灯火照亮着四方,空旷幽静的地洞里,一个白发老人坐在一个祭坛上,正是千年前的那位光明大神官。
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但是这个老旧的祭坛仍然留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世上的好事,真就可以让你一个人给得了去?”
老人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宁缺,有些疑惑不解。
对面的小娃娃天生就是修魔的材料,不管是柯浩然留下的遗刻,还是他当初读天书明字卷而领悟的功法,宁缺都能够在几天之内迅速入门。
可是当老人试图将光明的种子种入宁缺的体内,宁缺竟然也将其迅速吸收,并在下一刻召唤出了第一缕昊天神辉。
老人虽感意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当他仔细感应之时,却发现宁缺召唤的昊天神辉,与他所召唤的昊天神辉截然不同。
他们两一个像是被昊天施舍,一个确实被昊天给予,平等的给予。
“怎么了?”
宁缺疑惑抬头问道,这一个月他与这位老先生相处的还算愉快,除了不让他出去以外,一应所求基本都会满足他。
“可以给我你的一滴血吗?”
“当然可以!”
宁缺划破手指,看向了老人。
老人拿起小瓷瓶,小心的接过后道:“相处一月,我之所学你已尽数学会,就算现在还不能融会贯通,却也在知命之中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宁缺似有所悟,感激的看着老人道:“多谢老先生这数十天的教诲。”
老人笑了笑,对于宁缺他很满意,明宗修炼之法非大毅力之人,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宁缺确能在短短月余时间将其尽数入门。
其中所遭受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老人摇晃着瓷瓶里的鲜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有预感,破出六境的机遇就在这几滴鲜血上。
至于他为什么不强留宁缺?天启已然千年的他通过昊天,看到了强留宁缺后那绝望的将来。
老人将瓷瓶收起,起身走到石壁旁转动了其中的一根火烛,地窟开始震颤,一缕阳光透过缝隙钻入了这里。
石壁开始摇晃,一个宽敞的通道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将没有点燃的蜡烛点燃,将已经在燃烧的蜡烛给熄灭,一刻钟后,通道自现。”
宁缺抱拳对着老人行了一礼:“老先生保重。”他转过身,重新踏上了属于他的征途。
他按照老人的嘱咐,一边将蜡烛点燃,一边又将蜡烛熄灭,一刻钟后,他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
被困在地窟里一月有余,当走出地窟再次看到阳光之时,宁缺兴奋的张开双臂,拥抱着微风。
虽然在地窟当中有吃有喝,修为每天都在蹭蹭蹭的往上涨,但是那种暗无天日的环境,住久了容易让人自闭。
外面的风虽然冷了一点,可是足够空旷也足够自由。
“有点想桑桑了,也有点想酸辣面片汤了。”
他微笑自语,加快了归去的脚步,可是在他归心似箭的走出数十里后,却迎面袭来一个硕大的拳头。
一个很大很大的拳头。
……
……
书院后山,正和夫子喝酒的陆羽忽然抬头:“你去还是我去?”
夫子拿着酒盏小酌了一口:“还是让李慢慢去吧,你现在不宜出手,等小十三回来,再让他自行决定夏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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