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说不下去,捏着手帕,呜咽哭泣。
谢运怒容收敛三分,“圆娘,留下来劝你阿娘。”
“爹去哪?是去救志远吗?”瞧外边天色漆黑,谢圆期待的看着谢运,只希望那小娘子识趣,趁着夜深人静把人还回来。哭泣的陈氏悄悄地扯了扯谢圆,瞪了她一眼,谢圆不说话了。
谢运往外走,留了一句,“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救得了哪个?一个小丫头都能踩着头上百般羞辱。”满满颓丧失意,渐行渐远了。
陈氏止住了眼泪。布满褶子的尖瘦脸庞上,露出一抹凶戾神色,“她既然让我们不得安宁,休怪我让她提前去跟她那短命的娘团聚。”
谢圆扯了扯陈氏的手,“母亲,别忘了志远还在她手里,等志远回来了,再做打算吧?”
陈氏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眼底流窜着精光,又在盘算着什么诡计。
“大娘子——”
屋外传来紧张的声音,是柱子的声音。
夜已深了。
王欢欢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声响,猛地坐起身,走出去打开门,就看到柱子一脸的焦急:“出事了!钱庄那边出事了!”
王欢欢睡意顿消:“出什么事了?”
“一个叫王霸的,带着一伙外人,洗劫了我们存放在钱庄地库的十几箱银钱。”柱子眼泪落下来,这是猛虎寨这次带来长安的几乎全部的可流动的积蓄,数百兄弟们都靠这些银钱过活下去,柱子心怦怦跳,觉得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了,柱子恨得想要杀人。
袁有袁福两兄弟还在路上耽搁着,钱庄的进展安防事宜目前都是交给大鱼跟柱子带一批兄弟去办的,筹资任务交给林有福去办的。
这才隔了两天不到,就出事了。
王欢欢沉默很长时间。耳边听到柱子扬起巴掌,“啪啪”甩自己耳刮子。王欢欢伸出手,扯住了柱子的手,漆黑的瞳仁,透着幽暗明灭的光芒,她道:“追回丢失的银钱才是最主要的事。”柱子醒过神,不再甩耳刮子,王欢欢问道:“柱子,这个王霸,之前是跟谁做事的?我为什么从前在档案里,没有见过这个名字?”
柱子一怔。
他尴尬道:“王霸,从前是跟三寨主的……我瞧他好像老实模样,才收到身边重用了。档案没有的话,我猜想,应该是三寨主没带王霸去登记,嫌麻烦吧?”
王欢欢沉默。
柱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跟着她沉默,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柱子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只觉得愧疚所有的兄弟。
王欢欢叫道:“阿天。”
“是。”负责保护她的阿天应了声,跑了过来,他也知道事态严重了,眉宇间透着担忧。
“去把所有兄弟都叫去钱庄。”王欢欢吩咐道。阿天跑了出去,又叫醒了宅邸中所有兄弟,一块各自分散去各地安置的宅院找人,把人一群群集中,秘密前往城内的一处钱庄所在。王欢欢先去查看了一番钱庄地库,那王霸好似还挺有良知的,地库中竟还留了一箱银钱。
数百人都集中在钱庄院门外。
各人脸色都阴沉沉的。
王欢欢立于门槛前,咬牙切齿道:“你们想在长安活下去吗?”
“想!”
一群人的声音响彻,如狼似虎,恨入骨髓。
王欢欢道:“行动吧,别让他们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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