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客,宋雪女士都还记着这件事,关上门拉着任白进了房间。
“白白,你那说的什么话?考上荆中都没把握?”
宋雪女士的眉间三条纹,像是可以夹只蚊子,显然气的很。
任白解释:“没有,只是考试的事有可能会发生变故,所以——”
“能发生什么变故!”宋雪女士迫不及待打断她,声音提高了很多:“初中也没多少知识,学了那么久,会发生什么变故?!”
“任白,我跟你说,你最起码也得考上荆中,不要再说如果,可能!你要是准备的很充足,你怕什么!”
任白有些想顶嘴,但手上握了握,还是没作声。
宋雪女士说了大半天,脾气也软了,声音有些叹气:“白白,你一定要争气啊!”
最后那句,似有若无:“妈妈就只有你了。”
任白手指倏而握紧,喉咙也发哽,从鼻子中发音:“嗯。”
她仰躺在床上,纤长细密的睫毛止不住颤抖,眼泪自眼角落入枕头,心一抽一抽的,生疼。
过去那么久了,她都快忘了她是替谁活着的。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一片黑暗,她看见了一双眼睛,猫系双眼皮,盛满了泪光,闪烁漂亮,像是装满了整个宇宙。
她有些疲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想,就放纵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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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清晨,她做了两个梦。
一个,是梦见了五岁的那场手术,梦里,所有人都在哭天喊地,她也在哭,哭的一塌糊涂。
另一个,是回忆,任瑶单独问她,关于程池的事,还有那盒巧克力情书。
她实诚的回答了,任瑶脸上很不好看,数落了她几句。
后来离开的时候,任瑶找她要程池的联系方式,任白拒绝了。
当时任瑶怎么形容她来着?
胆小怕事、亲情淡泊的书呆子。
任白喝了杯水,抓了抓脑袋,清醒了许多。
她打开手机,20个未接来电,还有10个语音通话。
她心头一颤,点了进去。
表情僵硬,她忘记了,她要跟程池补习的。
她想也没想,拨了个语音通话。
那边秒接。
“任白?”
声音有些沙哑,还有几分疲倦的惊喜。
任白手指尖抖了几下,“嗯”了声。
解释:“我昨晚不小心睡着了,忘记跟你说了。”
那边没有声音,任白心里打鼓,他打了那么多通话,肯定等了很久。
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她咬着唇,心里乱糟糟的,声音有些颤抖:“程……池,我不是故意的,对——”
那边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虽然沙哑,但像是刻意的轻松:“别紧张,任白,我没怪你,也没生气。”
任白心里那根弦反而崩的更紧了,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缓了几分钟,那边喊了声:“小白老师。”
有些拖着调子,和以往一样。
他说:“今晚的约定别忘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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