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越浇,激落水花更为残凶,噼里啪啦砸着伞面,站在边上衣袖都要被打湿了,陈意欢从伞檐一步步挪到中间。
他们的袖布挨在一起,花纹相衬,陈意欢小小的缩在他手臂旁,金念真好像听见心头也有雨滴曦曦,润物细无声。
过桥时,管家在后面接了个电话,是徐妈,她在电话里说:“不知道是哪个损阴德的,车的四个轮都被扎破了,现在泄了气陷在泥地里了!”
他告知了金念真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剩着这两人站在雨幕中,同撑着一把伞。
郎才女貌,好像西湖桥头同舟共济的白娘子与许仙。
四目相对,落进金念真眸中清华,陈意欢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这桥很长,还要走一走:“走吧。”
慢慢悠悠走到桥中间,金念真突然定住脚步,陈意欢惯性往前又被他拉住细藕手臂,扬了一脸雨水,额边的发都湿了。
陈意欢没好气以为他在捉弄自己:“你做什么!”
可看见他目光严峻的望着前方,接连不断的雨丝中闪烁着两眼醒目车灯,是一辆面包车。
金念真拉着她往旁边挪了一步,陈意欢看见那车也转向对紧了过来,她立马领会,脑海里闪过好几个词,人贩子?抢劫?绑架?
不管是哪一个都算好事,她抓着金念真小声:“我们往后跑吧。”
金念真淡淡的拉着她转身,他们已经贴近了桥壁,底下就是涛涛汹涌河水,骇浪扑起好像能卷进所有:“晚了。”
他脚下踩着一束车灯,原来在刚刚就已经有人跟在了背后,被前后夹击了。
两辆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把两人围着,为首的那个眉毛中横生一道狰狞的刀疤,煞气十足:“金少爷,怎么说,跟咱们走一趟呗。”
他们想显得和气,让金念真心甘情愿的跟了去,举着凶器满面笑容,却看着更让人害怕。
金念真收起伞,把陈意欢拽至身后,她在发抖,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冰冷刺骨。
那些人看见尖锐的伞头,警惕了一下,很快又看见他丢在地上,想不明白。
雨水浇在他身上,浑身都被打湿了,背后肩胛骨微突,似有痕迹若隐若现,陈意欢只觉得他的肩膀像有天地那么宽,牢牢的把她遮住。
车里好像还坐着一个人,不露面不耐烦透了,低低的吼道:“妈的,你们能不能搞快点!一会儿人来了!”
陈意欢紧张的看到那几个人准备走过来,手里拿着棍子防止他们抵抗,金念真忽然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柔软丝滑。
他回头温热的唇正好抵着她的额上的疤,滚烫:“会游泳吗?”
陈意欢已经来不及在意了,脸色一白:“我不……啊!!!”救命!
他揽着陈意欢的腰,翻身往汹涌澎湃的河水跳下去。
夹杂着陈意欢惊恐的尖叫,桥上的人也慌了,看见两人溅起巨大的浪花,很快有湍急不息的河水盖了过去,没有人头浮上来:“卧槽!这要闹出人命怎么办!”
车里的人挤出来,看着河水里没有人影,柳长青慌了嗫喻着口齿:“我,我不管,这不关我的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啊!待着这里给人抓吗!”
他思前想后都觉得村长做的太绝了,孙婶爱叨叨,吃了亏也没法子找回场子,村里的妇女更不屑与她交往。
一股气堵在心口,抓心挠肝的难受,常常给柳长青哭诉:“如果不是你那个死老爹跑了,咱们母子也不会给人欺负了,当初他还帮村长做事,不看僧面看佛面,竟然这样对我们!”
柳长青被念烦了就吼回去:“还不是你非要去找金念真要跑腿费,我计划的天衣无缝都被你给毁了!”
孙婶现在是说什么都没人会信,她冤枉极了:“不是俺要的!俺还会骗你吗!你是俺的亲儿子怎么会出去说我的不是。
那天是金少爷自己说的,辛苦俺给他带菜,问俺想要什么!”
她就贪婪的说要两百块钱,没想到金念真还多塞了她一百,现在想想他那时的笑,像在看死者最后一面,袒露出的慈悲而已。
柳长青了解她,看的出母亲确实没有说谎,孙婶热泪盈眶抱住他,这么多天没一个人信她的话!
他想出了个教训金念真的法子,还能讨到他们这些时间的损失,可没想到金念真是这么个不惜命的。
陈意欢被猛烈的河水呛得无法呼吸,那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她的脑袋,往耳里,鼻里,口里钻去。
唯有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他奋力的在游,在快要无法窒息的时候,金念真把她甩上岸。
陈意欢才见一丝光明,活过来了。
吐干净了水后,第一句就是问候金念真:“你他妈的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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