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阎把我带去了一家茶楼,小厮带我们去了楼上的包间。
一坐下朱阎就着手开始给我治伤。淡蓝色的灵流缓缓在我的指间缠绕,我看着我的几个手指头,被压出了一排青紫。然而,朱阎还在努力帮我修复着。我觉得一点儿也不疼。疼的是心里,心里很疼。
比承认错误更困难的,是我根本就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然而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被原谅,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晶晶就这样将我拒之门外。
我如今确定以及肯定,我的心口很疼。像是,长出了藤蔓。
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正在长出了心脏?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若是有了心脏,就有了温度,有了血肉,可以流泪。流出泪来,晶晶会不会就觉得我足够可怜一些呢。
忽然间我觉得我呼吸困难。我问了问朱阎:“可以给我拿一杯水过来吗?”
朱阎没有听我的话,而是一把托住了我的脸。我看着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仿佛有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晕乎了,直接晕了过去。
我也有些后悔。我应该把朱阎先支开的,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完,陪着我在这里折腾什么?
我的头越来越晕了,可我却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就像在巨大的洪流中我抱住了一块浮木,就这样浮浮沉沉。我觉得我浑身都浸透了汗水,像是才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有汗水顺着我的脸颊一直流进了衣襟里头,痒痒的。
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了,头、心口、手臂、手指,现在连左手的魂环也开始过来凑热闹了。它一点点啃食着我的手腕、我的灵魂。
我受不了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去死。
“依依……”这是一阵长长的,空灵的声音。像我在幽谷中听见的长鸣,我回了他一声:“我在这。”
混沌中我正跌落高崖,呼啸的风兜不住我,我一直在往下坠。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一直巨大的金色凤凰朝我飞了过来,我看见它金色的羽毛,和我的羽箭的尾巴很是相似。它兜住了我,不仅如此,还有……朱阎。
朱阎一把接住了我,他正对我微笑,明媚温暖地就像人间的四月阳光。我觉得,我是喜欢这样的朱阎的,至少不讨厌。
然而事实上,他未对我这样微笑过。大概,只会对那一人吧。送给他同心结的那个人,他的相好。
我不太明白相好有什么用,我也觉得我不需要,我不像晶晶日日待在映泉庄里头不动。我需要颠沛流离,需要随时待命,虽然不至于居无定所但确实是不得安定。这样的我,独自一人是最安心的。
虽然我快一千岁了,可我还没有想过我需要找一个相好。
如果实在需要的话,那也得我官复原职了再说。我应该会找一个同僚,虽然有冥例不允,但事实上许多人都会这样,明知故犯。个子不用太高,比我高一些就可以;最好是要有些本事的,不说要有晚苏那样厉害,那至少也要比我厉害些,这样我才有依靠;模样么,不知道……不用多好看,但是不能是缺耳少眼的,那样多怪异?年纪么,没关系,只要不是与我相差太多,不能是一千九百九十九岁,那样太老了些。
我还没打算完,就被人拍醒了过来。在我眼前的正是朱阎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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