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牢的断龙石门一关,灵萝感觉整个人好像逃出生天一般,第一件事便是扑向石牢中有水滴下的地方,边擦洗满脸的血渍,边抱怨道:“你这臭道士跑得也太快了,我以为你至少还要跟外边那位打一打呢。”
玉无忧找了个地方坐下,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能跑为什么要打?”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以至于灵萝一时无法反驳。
噎住片刻,灵萝又道:“你刚才一口一个老朋友,交情很好的样子,结果跑得倒比我还快。”
“不跑难道等他杀了贫道啊?”玉无忧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沈秋郎可恨我恨得牙痒痒。”
二人叽里呱啦一顿争吵,被锁在石台之上的谢峦谢老宗师终于忍不住道:“行了,快闭嘴吧。吵得老头我脑瓜仁疼。你们刚才说谁?外面那个是沈秋郎?”
灵萝点点头,想到面前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重山派开派级宗师,言语恭敬了几分:“他来找您,看起来像是来寻仇的。”
未等谢老宗师回答,便听见聂采彩倒抽一口冷气。灵萝茫然问道:“怎么了?他很有名?”
玉无忧忍不住笑道:“我当你小丫头哪来的胆量敢和沈魔头逗贫,原来是没见识过他的凶残,初生牛犊不怕虎。”
灵萝:“……已经见识过了。”
谢峦抬头,神情恍惚道:“一晃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夫被关进这里之前他还是个穿着屁帘的奶娃娃。”
“那又是怎么结的仇?”灵萝奇道。抢他糖葫芦了?
谢老头瞥了灵萝一眼,叹道:“说来也是一桩风流债。”
玉无忧微微一笑,道:“幼时曾听师父说过,前辈曾被一爻夷族女子救过,不知与这沈秋郎有何关联?”
“小道士猜得不错,老夫年轻时争强好胜与人斗狠受了重伤,曾在秋水湖畔被一爻夷女子救下。那女子见我仪表堂堂,逼着老夫与她成亲,”谢老宗师说了一半,脑袋晃了两下,转头对灵萝说道,“丫头,老头子头皮发痒,你帮我择择虱子。”
灵萝立即对老头所说的话以及他的身份表示深深的怀疑。
头皮被灵萝挠了两下,谢老头舒服得直眯眼,接着说道:“老头子那时候确实愣了点,那么一个大美人放在眼前居然逃婚了。后来那些年爻夷族与朝廷打仗,被灭了族。老夫念及她对我有恩,想去救她一家,谁知到那儿没找到人。多年以后再见她时她已是名动京城的花魁,还不知和谁有了儿子。”
“你确定那不是你儿子?”灵萝忍不住插嘴道。
“呸,”谢老头啐道,“你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我可自始至终没动那娘们儿一根手指。”
“所以那孩子就是沈秋郎?”聂采彩问道。
谢峦一笑,点了点头。
如今沈秋郎来找老头寻仇,极有可能是受到因爱生恨的母亲唆使。他自幼随母亲在青楼楚馆长大,又长相极美,定然少不了要遭到侮辱调戏。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般,听别人夸赞他美便要剜人眼珠。
灵萝正神游着,便听玉无忧淡淡接道:“前辈你可能有所不知,这沈秋郎近几年在江湖上可是恶名昭著。若要在江湖排一个’魔头榜’,屠百人悬人头的鬼行僧是探花,以活死人炮制傀儡的戮红莲是榜眼,那这位江湖人称血渍红叶沈秋郎的便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状元了。”
“怪不得他手段如此邪门,只一招便将那黑鬼化作一滩血水,”灵萝心有余悸,“啧,还取了个这么文雅的称号。”
“丫头你这是害怕了?”谢峦冷笑道。
“我是怕你被杀了履行不了咱们的赌约。”灵萝说道。
谢老宗师翻了个白眼道:“你就这么铁定老夫打不过沈秋郎?告诉你,就是十个沈秋郎也不是我对手。”
“老头,你门牙都没了,不觉得吹牛逼的时候漏风吗?”灵萝嘴上嘲讽,心下却踏实了几分。
谢老头笑了笑,道:“小道士,你那个劳什子破阵能拖住他多久?”
玉无忧略一沉吟:“贫道曾用阵法困住他三次。第一次在浩渺山利用山峰险恶困住他十二个时辰,第二次在星辰河畔利用水脉镜像困住他六个时辰,而这次无山无水,光用这符咒恐怕困不住一时三刻。”
“一时三刻……”老者略一沉吟,道:“够了。小道士,你替老夫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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