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萝一边吞咽着苦涩的药汁,一边偷偷打量着师父,见师父始终铁青着脸,她软声央求道:“师父,别生气了。徒儿知道错了。”
刘铁柱就着昏暗的灯光缝补小孩穿的袜子,头也没抬:“你哪儿错了?”
见师父终于肯搭理她了,灵萝连忙说道:“习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不可欺辱弱者,更不该以多欺少。”
“那为何明知故犯?”刘铁柱针法娴熟,三下五除二补好了一只袜子,扯断线头后,开始修补另一只。
“……”灵萝想了想,还是说了,“他们说我们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
手中针线一顿,刘铁柱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他抬头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孩,声音温和:“他们这样说,你生气吗?”
灵萝摇了摇头,说道:“不气。徒儿自小便没见过爹娘,不知道山下那些有爹娘的孩子是什么滋味。但师兄他们是因为曾经有过爹娘,所以才会那么伤心生气。”
刘铁柱听到后,叹息一声。用刚刚缝袜子的手摸了摸女孩毛茸茸的小脑袋。
过早懂事儿的女孩放下药碗,见师父终于没那么生气了,松了口气,吐了吐舌头问道:“师父,徒儿为什么叫灵萝呀?”
“因为你是为师在萝卜地里捡的。”刘铁柱继续低头缝袜子。
“那灵溪呢?”
“溪边捡的。”
“那灵峰……哦,我知道了,是山峰上捡的。”
刘铁柱很欣慰。
“师父,为什么我总是肚子疼?”
“那是丹田。”
“那为什么只有我丹田会疼?”
不到三十岁的俊儒青年缝好最后一只袜子,说道:“那是因为我的徒儿天赋异禀,身体里有着常人没有的高深内力……”
师父的话还没说完,丹田又绞痛上了。这次比以往痛得更严重,还蔓延了七经八脉。灵萝一口银牙几欲咬碎,满嘴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眼前是一片无尽黑暗。她拼命想要挣扎,浑身却有千斤重,怎么也动弹不得。正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而来,仿若雨后松韵青竹。
她精神一振,身体变为细小的光斑,顺着那股味道飘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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