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子越赶紧写了一封信,寄到临川去,告诉二哥这个好消息。寄信回来,子越发现了灰鸽的踪迹,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这次灰鸽送来了两条纸卷,子越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迷路,缺粮,行至临川边境。”
子越咬紧了牙,焦急万分的地打开另一张:“已帮王妃娘娘寻到食物,找到出路,一切平安。”
子越大大松了口气,默念着“平安就好”。
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子越把鸽子放走,将纸条藏进衣袖,转身一看,兰夫人领着一位粉衣女子走来,身后拥着不下十几个侍女。
兰夫人没想到半路就能碰上子越,又惊又喜,加快了脚步。
子越一看这架势,先是疑惑,但见那粉衣女子用面纱遮着面,一看到他就娇羞的低下头,身后的侍女嬷嬷们也都看着他欢声议论,兰夫人更是明显,一手拉着粉衣女子,一手抓住他,像是怕他跑了,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越,快来见过你梦瑛妹妹。”
兰夫人眉开眼笑,特别兴奋。
子越试着挣脱兰夫人的手,却被兰夫人抓得更牢,只得乖乖照做了,在兰夫人的撺掇下,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侍女嬷嬷们都在一旁笑嘻嘻地望着这对金童玉女,悄自议论着。
尔后,太阳升到头顶,天气变得炎热,兰夫人想了想,提议去映红湖旁的凉亭里赏荷,于是众人移步到映红湖。
子越和梦瑛面对面坐着,兰夫人夹在一侧,努力为他们搭话,亭子中洋溢着欢声笑语,但绝大部分是兰夫人及周围聚来的侍女嬷嬷们贡献的,子越偶尔尴尬笑笑,心中很是挣扎,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
子越主动说:“兰娘娘,我想单独跟梦瑛妹妹说两句话。”
兰夫人一听,当然答应,高兴地起身并轰走了所有围观的下人,却并没有走远,在离亭子不远的一棵大梧桐树下躲着偷看。
子越见梦瑛娇羞低着头,清了清嗓子,想把自己的情况解释清楚:“此番打扰梦瑛妹妹了。那个……想必妹妹应有耳闻,在下有过妻室,虽然我们不得已和离了,但我曾在成婚之日向天地立过绝命誓,此生只爱吾妻一人,所以我并无再娶的想法。”
子越十分关注地看着她的反应,只见梦瑛眼圈一红,扭头哭着走了。
子越伸长了脖子看着她跑了,却没起身,兰夫人见了,让筝娘去追梦瑛,自己跑上亭子,质问子越对人家说了什么,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子越斩钉截铁地否定着,兰夫人无可奈何,轻轻打了他一下,一路抱怨着去看梦瑛去了。
子越悄悄松了口气,想起藏在袖子里的纸条,又掏出来细细看了一遍,甚得安慰。
这天,下了早朝,子燕最先退去,一刻也不想多留,却被刘公公堵在了议政殿门口。
“静王殿下,陛下有请。”
子燕稍一踌躇,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王君已经派人到王府请过他好几回了,他都无任何理由地拒绝了,他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不想知道,总之不愿再与杀父仇人有半点纠缠,可这次刘公公直接来拦他,他已十分不耐烦,想会会这头恶狼,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到了若虚湖旁,王君已在等候,子燕走上去按部就班地行了礼,面无表情。
“坐。”王君温言道,“都是自家人……”他突然说不出口了。
子燕知道他又要说那句口头禅了,觉得甚是可笑。
“陛下可否不要再派人去静王府装腔作势了,臣虽不才,但也有公务在身,甚是繁忙,无空理会。”
子燕直言不逊。
王君尴尬地笑了笑,淡淡应了声,见他一脸不悦,就从身后小公公手里接过一件小巧精致的蓝羽机关弩放在他面前,语气和缓道:“孤王听闻你对兵家暗器颇为钟情,不知这件南丘国进贡的蓝羽机关弩称不称你心意?”
子燕连看都不看一眼,傲慢站起身来:“若陛下无事的话,臣先退下了。”
说完就要走,王君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想跟他好好谈谈,自然不轻易放他走。
“子燕!想必你已知晓你父亲去世的真相,孤王有罪,愧对于你,但孤王也是有苦衷的,你给孤王一点时间,孤王一定解释清楚。”
子燕心思寒凉,默默过转身,嘲讽又可悲:“你的苦衷?我不想听。人已归西,无法改变。”
王君也站起身来,激动道:“外临敌军,内朝混乱,你父王却借势逼我,想重挑王权争霸之乱,为顾全大局,我只能出此下策。”
“借势逼迫,你可以囚他、废他,为何要杀他?”子燕被触怒,毫不留情地质问道,“还是用见不得光的法子……”
王君一时语塞,无法回答,心中万分悔恨。
子燕眼中渐渐含了悲愤的泪水,神情却依然冷寂凉薄:“我平生最恨有二,一为背叛,二为欺骗,你背叛了我父王,欺骗了我,占全了两者,不可宽恕!”
“那你要孤王怎样?给你跪下求饶吗!”王君怒吼道。
子燕眼神冰冷:“陛下大可不必为微臣之琐事劳心费神,无事的话,臣先退下了。”
子燕离去,王君瘫坐在石凳上,身心俱痛,心力交瘁。
王君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去找衡王来。”
子越很快就赶来了,他正好有事求见王君。
幽妍殿中,王君因与子燕洽谈无果,气的够呛,闭目养神,子越悄自进来,故意清了清嗓子。
王君缓缓睁开眼,哀叹了一声,直入正题抱怨道:“我今日找子燕谈过了,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看他的脸色很是冰冷,怕是很难打动他。”
子越惊叹王君的办事效率,这结果在他意料之中。子燕一向爱憎分明,颇看重血缘宗亲,如今受此欺骗,打击太大,很难再相信别人。
“他被欺瞒了那么久,怕是一时接受不了,陛下不要放弃,多以赤心相待,相信不久就会有成效。”
“可加官进爵徒增其势,苦口致歉他又不听,孤王算是没辙了。”王君想打退堂鼓。
“这……臣也无好的办法。”
王君瞪眼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子越暗自在心里盘算如何将前往临川请求合适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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