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晒药房走出来,关月宁便瞧见西门羽佃高大挺直的身躯立在门外不远处……
阳光之下,他那一袭玄色缎袍反着冷冽的光,七月的暖风都暖不透那奸臣似得。
他站在离着晒药房门口足有七八米的地方,可以确定那距离是绝对听不到院中人讲话的。
说回避便真的回避,并无偷听之意,这方面那厮倒算个君子。
他见她走出来,眸光幽幽一动,唇角噙着一抹不凉不热不冷不淡的弧度,“皇上这就说完了?”
怎么?他还嫌她说的太快了?
看着西门羽佃那一脸看似正常却又总觉得很诡异的淡笑神情,关月宁感到了一种莫名地压力,不太舒服地蹙了蹙眉,“你还在这儿啊,朕还以为你先走了!”
西门羽佃缓步走到她身旁,两道长眸微微眯起,盯着她,“皇上希望微臣先走?”
“……”关月宁背脊发寒,真是被他那诡异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嫌弃地扯了扯嘴角,“朕希望你去死,你又不会听朕的!”
说完,她便略过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西门羽佃未再发一言,上前随在她身边,默然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联袂而行,无甚交流地走了一段路,关月宁心里越发觉得身旁这厮不太对劲,斜睨了他一眼,“你不问问朕与沈御医说了什么?”
这人平日里话虽不算多,但像此刻这样沉默寡言却很少见,而且总觉得他今日浑身渗着一种十分阴暗的杀气……
西门羽佃目不斜视,立体的侧颜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淡声道:“皇上若是想让微臣知道,刚刚便也不必让微臣回避了。”
关月宁不愿深究地点了点头,“这倒是!不过你今日倒是很懂事,知道回避了,值得夸奖!日后还需继续保持,再接再厉!”
西门羽佃:“……”
他随她回到御书房,小路子正在殿中带几个宫女扫灰擦尘。
关月宁摆摆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宫女们俯首退了出去。
小路子上前行礼道:“皇上,您回来了!西门大人,您也来了。”
“朕渴了,去泡一壶花果茶来。”
“是。”小路子点头正要去,又想到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说,停下/身道:“皇上,刚刚靖王爷来了。”
“靖王?他人呢?”关月宁抬眸扫了眼御书房中,并无靖王身影。
虽然没见着人,但靖王是来干嘛的,关月宁心里已然有数。
小路子从案上取了一个红色封帖过来,“靖王来时,皇上您不在。他便留下一张喜帖,让奴才交给您。现下靖王殿下已经走了。”
关月宁接过那帖子,打开来看……
如她所料,正是靖王嫡子大婚的喜帖,日子订在七日后。
帖中言辞诚恳恭敬,请天子到时务必来贺。
看来这靖王还真打算利用儿子大婚的日子逼宫!
关月宁眼底一抹胸有成竹的狡黠闪过,他先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到时候……
忽然,那红色请帖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抻走了!
她蹙眉抬眸,只见西门羽佃冷冷扫了一眼手上的喜帖,而后随手扔到了一旁,淡声吩咐小路子,“差人替皇上准备一份贺礼送上便可,皇上不去。”
小路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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