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宁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事不关己吃着饭的沈自悠,竟无话可说。
她自嘲地笑了下,关键时刻,竟连个御医也不听她的。
来不及再说什么,她转身匆匆跟上西门羽佃……
关月宁走后,骁袭蹙眉看着自斟自饮的沈自悠,冷冷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沈御医未免太过狭隘了。”
沈自悠掀起一双平淡致远的双目,浅啜一口小酒,勾唇轻笑道:“今日倒是稀奇,骁将军竟会替西门大人说话。”
似是被触了逆鳞,骁袭一怔,绷住了脸。
而后,他不悦地冷哼一声,转身跟上关月宁。
西门羽佃坐在宁静殿内殿中的罗汉床上,火速赶到的张御医为其检查了一下伤势,上了药,又用白布把他的眼睛包扎起来。
而后,张御医便向关月宁回禀道:“幸好皇上处理得宜,及时用油冲去了西门大人眼中的石灰,否则,西门大人的眼睛怕是……”
说到此处,张御医不敢诅咒西门大人,便噤了声。
转而又道:“虽无大碍,但这几日,西门大人也无法用眼了。须得等七日后,才可将包扎揭开。”
“朕知道了,你去吧。”关月宁点点头,不会瞎就好。
张御医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双目被白布扎住的西门羽佃倒也气定神闲,接过小路子递上的热茶,撇了撇茶叶,浅饮了一口。
立在一旁观望的骁袭,确定西门羽佃没有大碍之后,紧绷的面色松弛了许多。
他又看向一旁的关月宁,深沉的目光里含着不可思议地审度,试探性问道:“皇上怎知要用油处理石灰入眼之伤?”
在他看来,那种情况,关月宁当场吓哭了倒不奇怪,反而那般冷静又睿智却是不大正常。
这两日他算是见识了关月宁惊人的变化,却仍无法理解她到底为何突变如此?
关月宁白他一眼,“这是常识!傻子才不知道!”
骁袭:“……”
她骂谁是傻子?
关月宁又道:“行了,你也听到御医说他没事了。不必担心了,回府去吧。”
骁袭脸色一僵,冷冷道:“末将并未担心他,只是因他……”
“解释就是掩饰!你赶紧走吧!”
关月宁冷嗤一声,嫌弃地打断了骁袭别扭的狡辩。
骁袭:“……”
他又复杂地看了西门羽佃一眼,才转身往外走……
这一转身,看到这内殿之中还有一人。
一个抱着猫站在不远处看着一切的女子,看穿着,似乎不是宫女,是后宫嫔妃?
骁袭不识此人是谁,稍作打量之后,便阔步出去了。
骁袭走了,关月宁抖了抖袍子,坐到了罗汉床另一边,端起方才小路子上的茶,撇了撇茶叶,喝了一口。
而后,她偏头看着隔壁那位双眼被布蒙住的西门羽佃,不算嘲笑,但也有些不怀好意地勾唇道:“接下来,你便要做七日的瞎子了。”
西门羽佃倒是无妨一笑,唇角也浮起几许讥诮,“那……皇上可愿做本座七日的眼睛?”
关月宁嫌弃地呿了声,继续喝茶。
西门羽佃笑笑,而后似察觉到什么,笑意微微敛起,道:“殿中还有旁人?”
关月宁挑眉看了一眼抱着猫杵在不远处的慕容尔岚,无所谓道:“嗯,是朕的慕容才人,她无妨。”
西门羽佃却道:“让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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