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立定,半唇微启,似笑非笑,清瘦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慈祥,令人捶拜的敬意。
他见阴山妖皇,跨前一部,轻轻点头,随即又躬身拱手道:“妖皇,别来无恙。”
广寒双士见老者到来,均是喜出望外,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寄望。
阴山妖皇疑眉紧锁,或有不解,寻思着,想来这老者,从万里之外,感应到秋沉手中悯生剑的凌然剑气,便寻了过来。
但他片刻又淡了开来,笑迎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玉楼峰的玄天老道,多久不见,倒是苍老了许多,想必是心中存有三千烦恼丝,一根也少不了吧。”
阴山妖皇又怎会不明白,以玄天老祖的修行百余年的道行,除了悯生剑的剑气,必然已获悉楚相侯在木莲山中部下的玉楼峰禁术。
是透过这些契机,来寻着十余年不知下落的徒弟了。
玄天老祖手中碧玉竹抵在青石地上,笑道:“身在道中,远离红尘,贫道心中开阔,妖皇恐怕是看走远了。”
阴山妖皇“哦”了一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楚相侯,哈哈大笑,道:“本座有没有看走眼,想必老道心中明朗,又岂会迷糊,你这弟子,十余年来,从世间销声匿迹,杳无音信,老道满是挂念吧。”
玄天老祖岂会不知他话中之言,微微动容,但想他修行何等高绝,心性早已超凡,便很快又平静了下来,笑道:“若不是承蒙妖皇厚爱,让这不孝子弟,有自我修行的机会,当真还是要感激的。”
阴山妖皇微微一震,寻思道:“玄天老祖果算是修真界的高人,他竟然能泰然自若,拈轻避重的做答,此番功业,修行不错。”
不由地笑道:“数十年不见,老道想必也不是来此叙旧的,说罢,难道也是和清净观的二位道长一般,莫非也是与人有约。”
玄天老祖拱手道:“说来惭愧,贫道正是为了这个孽徒而来,恕不知妖皇能否看在老道薄面上,放他一条生路。”
阴山妖皇哈哈大笑,道:“这恐怕要让老道失望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玉楼峰的首席大弟子楚相侯,好的很呢,占山为王,自甘堕落,十余年来,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早被世人痛恨,都想杀之而后快,即便本座放过他,你们这些自恃天下正派,江湖义士,也不会饶恕他吧。”
言语中,阴山妖皇故意把楚相侯是玉楼峰的首席大弟子挑明,且语气还说中了些,心思已十分明了。
玄天老祖愕然,岂会不知道阴山妖皇讥讽嘲弄之意,饶是他心中早已修炼到了一片空明,境界超凡脱俗,但还是被针扎了一下,心痛的感觉,顿时生出,心头似被细丝牵扯了数下。
想来也是,这楚相侯未在木莲山落草之前,原来是玄天老祖坐前最为得意的弟子,向来在其他同门弟子中,与众不同,备受他的爱护,甚至将毕生参道所学所得,尽数传授于他,望他能修成正果,造福苍生。
如今未遂了他的心愿,既未得正果,反而自甘堕落,为祸世间,变成了修真界人尽皆耻的绿林草寇,哪有不悔恨,恨铁不成钢。
且到了如今,做出如此不识风雅,败坏门风之事,已然心痛不已。
但玄天老祖是超脱尘世的世外高人,修道岁月,已过百年,虽然未能全貌窥视天机,深知因果报业,他相信自己悉心受教的弟子,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其中的原委,绝对不是那般简单,想来定然要寻到机会,问个清楚,再行定论。
再说,楚相侯即是玉楼峰的弟子,若真是如阴山妖皇所描述的那般,丧尽天良,无恶不作,自有玉楼峰门规惩治,也绝对不任由外门责罚。
若交由他人处置,更落了玉楼峰的威名。
当下笑道:“老道多谢妖皇告知,但楚相侯毕竟是我门下弟子,即便犯了天大的过错,自有老道严惩,便不劳妖皇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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