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饲草料房没几天功夫,田坤禾的大哥田坤树、二哥田坤鹏、妹夫庞杰带着家乡的介绍信也千里迢迢寻来,在广仁公社相聚。
这是田家一家老少在江南分离两年多,背井离乡,赶赴天山,终于团聚在祖国最西北广袤而荒凉的土地上。
田坤禾随同牧业队的牧民们第二次给牲畜转场,将牲畜赶往果子沟的春秋牧场回到广仁公社后,按照第二生产大队的安排,开始在公社西边那排废弃的老牛圈盖起了自己的家。
家里有了男人,田家的娘子军有了依靠,开始发挥各自所长来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
会缝制衣服的张花在饲料草房给各族社员缝制衣服,社员们来取衣服时会拿些鸡蛋、窝窝头、牛奶啥的送给她聊表谢意。
田老太太和女儿田坤蓉每逢社员家遇到红白喜事时,娘俩配合着当大厨,剩余时间参加农田劳动或编制草席挣工分。
身怀六甲的吉月娥也不甘示弱,天天顶着倒扣锅底般的大肚子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身材矮小的她让人第一眼就看到她大的吓人的肚子,而往往忽视了她绝美的容貌。
体弱多病的赵杏在家照应妯娌和小姑子的孩子,顺便教他们识文断字,一家人分工合理,没有一个闲人。
田家四个大老爷们守护着自家的女人,让一直凱觑田家女人美色的张西林无处下手,天生怯弱的他也没那个胆量下手,只能垂涎三尺得眼馋得望着这些让他心痒的女人。
这天,第一生产队队长的老娘离世,请田老太太和田坤蓉前去帮忙做酸汤。
做酸汤是广仁当地延续多年的菜肴,是按照当地回民的饮食习惯和生活习俗做的,块状的凉粉、零星的羊肉片熬制的一大锅酸溜溜的粉汤,每逢谁家出现丧事,就熬制一大锅酸汤和窝窝头来答谢前来捧人场的客人。
在广仁公社只要听到有人说“走,到谁谁家喝酸汤去。”就意味着这谁谁家死人办丧事了;也有妇女们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发生口角吵架时,会朝对方骂一句最恶毒的话“明早到你家喝酸汤去。”这是在诅咒对方家当夜死人。
田老太太站在炉灶前忙着切宛如盆状的白色凉粉,女儿田坤蓉去附近拾些木材准备烧火。
一段时间没来田家附近骚扰的张西林双手插进袖筒里,像只骚公狗似的跟在田坤蓉屁股后面,咧着一口大黄牙不怀好意得笑道:“田家大妹子,听说你做一手好菜,不过,咱广仁有四道菜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喊你一声田姑奶奶。”
原本就不愿搭理眼前这位猥琐恶心男人的田坤蓉,抱着一大堆木材正往回走,酷爱厨艺的她听到“四大名菜”,顿时来了兴致,边往回走边扭脸问道:“哪四大名菜?”
一见一向没给他好脸、正眼不瞧他的心上人居然搭腔了,张西林嘿嘿笑着,色眯眯望着田坤蓉的腰臀,用广仁当地人浓浓的腔调扬声说道:“广仁四大名菜,爆炒QIU头子、凉拌鞋垫子、醋溜尿片子、月经大拌汤,嘿嘿嘿。”
说完后,脸上露出兴奋而诡异的神情,不大的小眼露出更精亮的光,用他贪婪的眼神赤裸裸视奸着前面一米开外的窈窕女子。
田坤蓉边走边思索着张西林说的这广仁四大名菜,回过味后脸颊通红一片,止住脚步,狠狠啐了一口,转身将怀中的一大捆木材狠狠得砸在身后的张西林身上,咒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皮的东西,真够下流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正在切凉粉的田老太太也听明白了张西林嘴里的四大名菜,恶心的干呕两声,拿着菜刀迈着小裹脚朝四处逃窜的张西林追去,这个东西咋能这么恶心呢,用下流的话调戏自家闺女。
在田家娘俩一前一后、一快一慢的追打下,仿佛占了天大便宜的张西林抱头鼠窜,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拌了一脚,一不留神来了个狗啃食,追上来的田家娘俩先后用脚狠狠踹着他的屁股。
看着田老太太手上举着的明晃晃的菜刀,吓得他边求饶边四肢着地得连滚带爬狼狈逃走,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
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在生活中,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很大,甚至影响他(她)的一生,张西林家就如此。
狼狈逃窜的张西林回到自家土屋前,边拍打着膝盖上的灰,边不甘心得骂骂咧咧道:“这俩臭老娘们,还真下手。”
妻子胡素顶着大肚子斜着眼看着丈夫道:“你整天招猫惹狗的,有贼心没个贼胆的,这又去招惹谁家女人了?嘎地娃(土话,最小的娃)已经拉了两天肚子了,你也不管管。”嘎地娃是张西林一岁多的次子的小名。
看着自己妻子顶着草窝头,瘦削的脸上吊梢眉、三角眼、塌鼻梁、一张天包地的嘴,再回想田坤蓉那俊俏的模样,张西林厌恶得扫了眼妻子。
在他眼里,妻子胡素长的难看的面盆脸,就如一腚坐在一团面上用屁股拍了个脸,腚沟上夹了个鼻子。
对妻子爱答不理的张西林口中念念有词得哼着广仁四大名菜进了屋。
他屁股后的长子嘎球球尾随着在后,竖着小耳朵听着父亲嘴里的广仁四大名菜,次子嘎地娃蔫头耷脑蜷缩在炕上轻声呻吟着。
从1955年起,国家领导人发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号召。
全国各地轰轰烈烈已开展几年的“上山下乡”活动依旧热情高涨,不少口里(内地)的城市知识青年纷纷到边疆支边。
为了提高新疆各族人民的整体素质,国家号召知识分子前来新疆农村定居和支援扫盲。
这几天,广仁公社小学成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知识分子的临时驿站。
半途中因水土不服的上海知识青年荣茂,正躺在公社小学的一间土坯屋用木板临时搭建的“床”上呻吟着,这几天拉稀拉得已经脱水,他在广仁公社逗留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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