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鸨既然猜到死者是海沙帮的人,那么便也差不多猜出杀他的人多半是青城派的了。
涉及江东城最大两个帮派,区区醉不归不过是大浪上的一叶扁舟,随便一掀就能打得粉碎。
老鸨也是个聪明女人,知道这浑水就算不蹚,也已经抽身不得了。
她索性自己出了六百金,报到了监武所里。
只要监武所肯挡在前头,她这小小的醉不归也算是被摘了出来。
至于海沙帮,自然可以由监武所出面联络。
老鸨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监武所也在老鸨的重金之下,果然派来了千金雇武者。
老鸨心中暗喜,要搅和这么大的案子,也只有千金以上的雇武者出面才行。
若是随意派一个百金雇武者来,说不得都请不动海沙帮和青城派的人出面调停。
而站在一边的铁痕见陈攻始终问东问西,已经极不耐烦。
他再次对陈攻道:“既然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那就还是按我的办法来做。”
说罢他转头对老鸨道:“晚上在这里摆一桌子好酒好菜。
我请青城派掌门出来喝酒调停。”
老鸨眼珠子一转,便讨好地对铁痕道:“还是铁大侠做事爽利。”
醉不归中死的是海沙帮人,铁痕却是先请青城派掌门来喝酒。
这其中的高明之处老鸨一听就明白了。
在江东城中,看海沙派最不顺眼的自然就是青城派了。
据说这些日子青城派死了好几个弟子,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海沙派人忽然死在勾栏,不用猜也知是青城派的人寻衅报复。
铁痕之所以请青城派掌门出来喝酒,就是为了事先与青城派达成共识。
只要青城派还卖监武所和铁痕的面子,到时候铁痕再正式摆酒邀请两家。
不过是死了一个帮众,两家不至于会不给监武所面子,非要顽抗。
到时候监武所算是调停有功,两边再各自收一些“调停费”也不为过。
铁痕心中已经盘算好之后种种施压的法子。
而那老鸨也不愿再呆在出事的屋子门口。
她不断用柔软的身子去撞铁痕的手臂,媚眼如丝不住撩拨。
铁痕在监武所中是个说一不二的汉子。
到了这时候终于软了下来,在老鸨的勾搭之下开始心猿意马。
他只对陈攻说道:“这件事情你无需再多插手,酒席上只要乖乖跟在我身后,就有一百金落袋。”
说罢他捏了老鸨的屁股一下道:“我刚出山时若有人这么照应,如今也该是万金雇武者了。”
老鸨笑嘻嘻地用帕子甩了一下,贴过去道:“如今你不也挺生猛的么?”
两人互相说一些调笑的话,挤挤挨挨地向着三楼老鸨自住的屋子走去。
徒留陈攻一人站在二楼。
他再次看了一眼屋中尸体,心中知道铁痕已经错得离谱。
但陈攻淡然一笑,并不再说什么。
这世上之人,只有受过教训才会知道谁是老大。
不过多久,就能看到铁痕悔恨交加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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