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似乎早就想好了法子治她。
“你若喝一口,我便予你问一个问题。”
商陆一愣。
伸头喝了一口喂来的汤药,开口问道,“当初我体内灵力数月未恢复,可有你的缘故?”
从容握碗的手一抖,迟迟回了一句,“是。”
商陆气得血气直往头顶上涌,从容继续道,“但我并不知道你的修为会因此而跌!”
她看着从容又递来的汤药,伸头继续喝了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得到了舍利子,为何又来拦我?”
从容答,“心里不大舒服。”
是她活着让他不大舒服?
想着从容用她的破阵戒将她后路断掉,便不由咬碎一口银牙,恨恨道,“破阵所用的戒指,便还给我吧!”
从容沉默不语。
商陆卒。
“怎么才会放我走?”
从容淡然回道,“等我高兴了。”
商陆顿时息了话头,沉默了喝完了所有汤药,再没有多言。
从容将药碗端走,方才踏出门,便生生顿住,转头看向屋子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其实商陆不知明白从容抓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而如今她尚在他手中,若想离开恐怕还得仰仗着他“高兴”。
商陆不得不忍气吞声,就这样,他二人相处模式将渐渐缓和了起来。
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没过几天,从容便将那破阵戒还给了她。
商陆微微蹙眉,可是他却一言不发,还了东西,便匆匆走出了她的屋子。
她以为收回了自己的东西,原是应该高兴的,可却十分怅然。
商陆这一次,足足卧了有数月的床,才能勉强下床,日子过的平静,如果不是有一人到访,她竟真的忘了她是被从容囚禁在这里的。
她看着禾宁笑着挽着从容的手,扭头道,“师兄为何还不回青山门?”
他二人这般模样,看在旁人眼里那便是男才女貌,伉俪情深。
商陆面无表情,走了半步,又退了回来,心道自己倒忘了,从容还有一位未婚妻……
没见得那方从容在她退了半步之后,眉头紧蹙。
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偷听人家对话甚是无聊,迈出了院子。
只是才迈了半步,就被拦下,她一抬头便撞进从容漂亮的眸子里,只听见他淡淡地问,“你去哪里!”
这是半步都不让离开的意思?
她撇撇嘴又收回了已经踏出门的一脚,白了从容一眼。
禾宁显然是对她有些印象,疑惑道,“道友怎么在这里?”
商陆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囚禁了,只好简单说了几个字,“有伤,被救。”
禾宁眼睛一亮,凑近道,“道友是什么伤,也许我有办法,我可是炼药师!”
商陆讪笑几声,道了一句“已经好了大半”,便回了屋子。
禾宁并没有逗留多久。
她不知从容是怎么同她说的,那个姑娘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容也从来不与她谈论禾宁,是以她走后,竟让她差点生出了一丝禾宁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幻觉。
这样的幻觉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比如最近几日,她看着从容的面色十分苍白,不是以往的白皙,是惨白,看他那模样,跟当初受伤的她有的一比。
但他与她日日相见,从未踏出过门,更别说与人比试,这苍白来得太过没理由,一度让她以为只是想多了。
直到得到验证的那日,她才算明白了一些。
那日她路过从容屋子,尚在门外便听见了里头的怒吼声,“竖子竟忘恩负义,毁师灭宗!”
只一句说得没头没尾,这才引得她继续听了下去。
可是从容似乎早发现了窗外的她,用神识屏蔽了他们谈话。
这之后依旧如往常一般与她静坐,不说一言。
但那日的话到底是给她留下了一些疑虑的种子。
数日之后,他忽的不知道去了何处,再从门外回来时,虽是早换了一身衣服,她还是依稀嗅到了一丝血腥。
他,应是受伤了。
那日他淡淡说,“在这里也困得太久了,不如出去看看?”
商陆没有拒绝。
依旧是回到当初相遇的镇子,一入镇便看见守在镇门前的小乞丐,她一蹙眉,还不等说话,从容低头来问,“想吃什么?”
“糕点。”
瞧着从容离开,她方才匆匆赶去小乞丐身边,“你……”
她才说了一句话,便被小乞丐伸出来的手止住。
他笑得一脸灿烂,漆黑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魔果,递给她。
商陆取过魔果,甚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乞丐。
“那青山门是怎么回事?”
忽然青山门这三个字眼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商陆耳中,她转头看去,便看见不远处有两位匆匆进城的人高声谈论着。
身边同行人叹了口气,“谁又知道呢,最得意的弟子不仅夺了那禾宁保命的舍利子,甚至竟然叛离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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