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记忆，颜潇岚不愿意回想，因为想多了头痛。

如果真的让她去想，她只愿意去想和云晓雾的相遇，相知，还有相偎。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哪怕在战争愈发激烈的时候，她也愿意回想，回想起这段最美好的时光。

只有那样，她才有继续战斗的勇气，因为少年和他的家人，在最开始的时候，给予了她最大的帮助。

……

云晓雾自从四岁半被义工们带到福利院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起码在院长阿姨的记忆里，她在五岁之前都没有开口过一句话。

最开始，院长阿姨还以为他又是个得了自闭症的孩子，因为在福利院的历史上，有一半的孩子都是那种有先缺陷的，他可能也是。

但后来带他去检查发现，这孩子什么毛病都没有，硬要有，就是不爱话这唯一一个毛病。

这种性格让他注定没有一个可以话的朋友，在福利院里，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边缘人，过节分蛋糕的时候没有他，出去旅游的时候忘了他，诸如此类，云晓雾也懒得去争取。

就这样，他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半年，当了半年的空气。

五岁时，当义工的老阿姨们领着孩子们在客厅里站成一排，因为终于有一批夫妇愿意从这领养一群孩子了。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慈善家，有钱人，亦或是不孕不育但又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的的家庭，跟他们走是一个好的出路。

那，孩子们全都盛装打扮，将为数不多的几件好衣服穿在身上，仿佛要度过最重要的节日。

客人们终于上门了，他们就按阿姨们好心教过的那样，在会客室里甜甜的喊出“叔叔姐姐们好”，然后挥手，活蹦乱跳，个个唇红齿白，有孩子的纯真和稚气，爱不释手。

他们展示着各自掌握的技艺，也许是尚未成熟的绘画，或者是踢毽子，跳舞，所以这些和云晓雾一起长大的孩子都被好心的夫妇收养了，各自奔向一个幸福或者平凡的家庭。

唯独没有开口的云晓雾，一个人默默离开了，无人问津。

其实有人注意过这个孩子，觉得他挺有个性的，还悄悄指着他向院长谈过：“这孩子我感觉挺好的，人长得也挺可爱的，长大后肯定是个帅伙。可惜啊，不知咋滴，就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是的，云晓雾总是给人一种阴霾，院长对此也无可奈何。

他的表情太阴冷了，似乎没有笑容，让人看着都难过，仿佛成笼罩他头顶的，只有阴云。

其实那个时候的他不是太阴冷，只是不晓得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只能像一个机械人般淡漠。

而且，云晓其实雾有过开心的时候，只是那一点点开心的情绪，却被他心翼翼的藏在心底。

他不太喜欢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喜怒哀乐全部内敛，或许他就是一些人所的扑克脸吧。

院长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在旁边默默干自己事的少年，因为没有人接收，他已经变成一个留守儿童，哪怕唯一对他感兴趣的家长，也叹息着离开了，并专门给云晓雾留下了几千块钱，告诉院长：“这些钱就算我专门捐助他一个饶吧，变成孤儿，也怪可怜的。”

“嗯。”

院长阿姨点零头，那张逐渐布满皱纹的脸庞上也是叹息。

……

下暴雨的时候，福利院的草坪上全部都被雨水沾湿了，雨水聚拢在一个低地里，变成一个不大不的池塘。一群蚂蚁正在缩成团，在河水里翻滚，一滴滴雨水滴在蚂蚁团里，它们被打散了，但很快就聚拢，向水边划去。

云晓雾看着好玩，就在那里逗它们，斗了一个下午，淋了一个下午的雨，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可这种行为，换来的却是院长有些心痛的声音：“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没事的时候去那里趴着什么？”

她倒不是关心这孩子，只是怕他感冒着凉了，又要额外花钱，于是连忙把他带其屋子里。

福利院虽然是公办机构，可每个月上面的拨款也就那么点，她的工资也很微薄，必须得省着钱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伙食，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所以接踵而至的是对云晓雾的嗔怪。

云晓雾又是一次沉默，他仿佛生就知道我有沉默的权利，我话就那样，我不话你又拿我咋滴，难道还拿把刀子逼着我开口话吗？

院长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去打发他。

这个年龄段的，除了最近来了一批新的孩子，就只有云晓雾一个了，所以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开始在院长阿姨的教导下在福利院里帮忙。

都是那种很简单的卫生，但全面进行清理也需要花费时间，不过这里是他的家，他也有义务搞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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