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陈苟所说的那样,剧本的规则之力被打破,异常频出,已经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整个村庄倒是没太大的变化,那些被憎恨者诅咒所带进来的人们,依旧被关在那狭窄压抑的小房间。
其实那紧闭的木门已经可以推开了,但里边的人就像圈子里的羊群,固化思维让他们没人去尝试推开门,乖乖在房间里等待着,做着打发无聊时间的事情。
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剧本在同时运行,上演的只有第三病院这一个剧本。
村庄外部,黑雾依旧弥漫,虽然肉眼可见的淡化了不少,如同薄纱萦绕,但那黑雾依旧持久不散。
外界,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原本一直守在这的肖恩也被调走了。
一开始,救援小组一共来了七个人,然后和尚走丢了,对于这个局里出了名的问题儿童,杨海鑫只好和张悦然一起去寻找疯和尚的下落。
疯和尚之所以危险,就因为他随时随地都会犯病,有着严重的不稳定性。原本和尚是第十六号分局的大队长,就在一次任务执行中,他直接摧毁了半座小镇,导致伤亡惨重,这个,在总部里是严重的违纪。
所以和尚,必须找到。
另外,张洵和陈杰龙赶往鲤城区,处理两起疑是“青铜树”组织成员制造出来的紧急事件郑思明赶往鹭岛市,处理一起失控者紧急事件。
最后,只剩下肖恩一个人孤独的守在外边。
可没多久,江右城分局来电话通知,在江右城地界内,突然爆发了数起失控者伤人事件,由于地点过于分散,又事出紧急,急需人手支援。
肖恩作为江右城分局大队长,不得不赶回去主持大局,但他又是此次营救小组的成员,按照总部规定,特别行动小组执行的任务优先级最大,再得到杨海鑫的许可后,他才离开的。
抽着香烟吞云吐雾的杨海鑫不屑的笑了笑,现在这种局面,未免也太巧了些。
此时的第三病院里,也很不正常。
原本院子外一片混乱,医生和病人们缠斗在一起,但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他们全部躁动了起来。
本来场面只是混乱,压制与被压制,少有血腥。但突然,就见到每个病人双眼都通红一片,牙齿被他们咬得发出摩擦的声响,医生们的脸色也一个个阴鸷了起来,仿佛撕掉了原本的天使伪装。
病人眼里,这群披着白色人皮的怪物们,想要将他们当做食物。
医生眼里,这群蟑螂,臭虫,唯一的用处就是为实验作出点贡献,不然根本不配活着。
撕咬,扭打,喊叫声配合着那四溅的红色,充斥着院外。
更可怕的是,那些医生护士开始思考起来,他们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为什么日复一日都如同被囚禁的犯人一样,待在这所医院里出不去。
他们发现,自己和那群蟑螂臭虫好像没啥两样,这所第三病院如同一座监牢,禁锢着他们所有人,如果病人们是犯人,那他们又是什么?看管病人的狱卒?
有些护士开始抽泣起来,她们之间有人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外边是有家庭的,有丈夫也有孩子。
只是,那双眼流出的,却是两道血泪,那脸庞,开始支离破碎,龟裂成一片又一片。
精神病患们,倒是记不起来那么多,但他们有的突然回忆起,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进医院的有的突然想起,还有出院这么一说更有的想起,许多尘封许久的不堪往事。
那个躺在病房里,一动不动,只知道瞪大两双眼睛望着天花板的女患者忽然记起,她是发现自己老公出轨后,那个臭男人连同那个狐狸精,合谋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的,她根本就没病!孩子,自己的孩子是那个狐狸精亲手推下楼的,只是为了栽赃她!为了证明她有精神疾病!
那个臭男人在结婚纪念日那天送的所谓的保健品,自己每天乐滋滋亲口服下的,其实是一种致幻药物!
还有那个倒立行走的小男孩,还有数位二号楼的其他病患,都想起了什么。
精神正常的,发疯了。本就发疯的,更加疯魔了。
医生和护士所穿的白大褂,被鲜血染红,如同披着红衣的恶鬼,面目狰狞。有的脸庞如同玻璃一样尽数碎裂,成为一个无脸的女护士,她一手拿刀,姿势诡异的行走着有的医生脑袋开始肿胀,裂开,灰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让本就狞笑的面容更加恐怖还有的医生,身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伤口,全是像刀割一般,里边有白色的小虫在爬,甚至还有几只探出了脑袋。
“不就是那场实验我出现了失误嘛,为什么要拿我当实验品,在我身上割了这么多刀,可真疼啊。”
那个医生阴沉着面孔,正巧手臂的伤口有些瘙痒感,他直接用手指头捏住一条,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爆。
一个病患吼叫着冲了过来,他直接抓住对方的脸骨,硬生生捏碎。
这里,如般若地狱,血气弥漫,喊叫声如雷动。
有些医生护士已经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想要赶紧找到回家的出路,有些病患也跟着跑开了,因为他们记得,在地下好像还关着一些他们的同类。
沉寂在地下的四号楼内,那间恐怖异常的地下尸库里,可谓是群尸乱舞。
每一具可怕的尸体都从那恶心泛黄的池子里走了出来,他们有的要么没面颅,有的要么身上有很多伤口。更有甚者,四肢混乱,被胡乱的缝合,比如左边是手,右边是一条腿,或者是下方腿部,左边是两条人手胳膊缝合在一起,右边却是一条腿缝合着另外一条腿。
没人知道这些浸泡许久的尸体生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亦或者是死后被怎样的对待,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当这群尸体冲出运送通道后,那些用过尸体的人,才会回忆起来吧。
此时的方哲和陈苟两个人,还在牢房区域内,昏暗的光线照射下,让人有种迷离感。
“你这个破村庄的设定,有些太明显了,第一场剧本难度都不高,集合的大部分都是新手,这算是一种定位局,想测试看看每个演员的潜质如何,从中发掘出有几率成为失控者的人选。随着剧本的场次,难度会逐一加大,大概率演了三到四场后,就会进入到高难度的副本当中,而那时候匹配到的演员几乎都是精神或者心理不太正常的人,他们很可能在彼此的刺激下,会诞生出失控者。”
“你给出演完七场就放人出去的希望,却又设定了,到了后边的场次剧本,几乎都是无解局,就像是这次第三病院剧本一样,当他们产生出绝望情绪的时刻,差不多也就离成为失控者不远了,对吧?”
“我很好奇,你这村庄里给那家医院输送了多少位失控者了啊?”
方哲一边挨个牢房寻找着,一边向守在通道里的陈苟询问。
陈苟一如先前一样,当着一个混子般的角色,他因为听到了一些不明显的可怕声音,有点没认真去听方哲问的问题。
随着那种可怕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陈苟才有些焦急的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又一扇铁门被方哲一脚踹开,他冲了进去,捡起一本在角落里不太起眼,并且布满灰尘的书本,一点也不嫌脏的拍了拍书本上边积满的灰尘,回头笑道:“找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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