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此刻,晚风轻拂,月色撩人,一如往常的风中闲坐,不辜负这样的月色,也不辜负每寸光阴。
弦月半圆,隐约之间,月影穿梭云朵,忽明忽暗,是风的追逐,也是月色阑珊。
最喜此时的风,清浅秋日,缕缕凉意,徐徐缓缓之间,让人心生惬意。
夜色无边,风吹起心底涟漪,让人思绪万千,是如此闲情,也是如此感慨。
凭栏远望,万家灯火,迷离闪烁,思绪如同这月色一样迷离朦胧,微风拂过,吹乱过肩的发,吹皱心底旧事。
风在耳边莎莎轻语,说着春夏秋冬,走过四季沐歌;说着春花秋月的风华韵事,又说着夏雨冬雪的绝代清寂。
风的无尽漂泊,蓄满四季,每次驻足,浅吟低唱,是相聚一刻,还是离别之际,轻轻触摸,柔柔相拥,所有的心事,且听风吟。
生活的奔波劳碌,总要有精神上的闲情逸致来稀释。
记得曾经看过这样的文字:人生中总要有一两个兴趣爱好,才能抵挡岁月时光,才能对抗生活琐事。是啊,体力的劳累,常常唤醒精神上的共鸣,才能保持生活情趣,也才能让平凡清淡的生活闪光生趣。
有时候,感觉时间很贪婪,独自吞噬人生的某段细节;有时候,感觉时间很公平,让你失去的风物,又在不经意时得到;有时候,感觉时间很回捉弄人,明明决定了你的生命中会遇见谁,却让你兜兜转转,历经磨难,眸然回首时,擦肩而过或者如约而至。
等到千帆历尽,一切归于平静,终于明白:原来生活中的每时每刻,每个段落,都有时间带给我们的礼物,看透了一切,也学会了一切。
人生路上的成长,都是冥冥中的早注定,总会有柳暗花明的境遇。尘世间那些该知道的,那些该得到的,都会如期而至。
心绪在时间中彷徨,风在月色中飘渺,沉醉在风里,且听风吟。
忽然之间,心底深处随着风声,浅吟低唱……突然落下的夜晚/灯火已隔世般阑珊/昨天已经去得很远/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又怎样放开我的手/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在深夜收紧我的心/日子快消失了一半/那些梦又怎能做完……
夜空深邃,思绪万千,此刻的心境,更加感觉歌词是如此美妙,意境如此契合。
最不能控制的是思绪,总是穿越眼帘,总是随风漫舞,最不能捉摸的是风,在月色中撩人,然后绝尘而去。
夜色朦胧,星光点缀,且听风吟。
白落梅说:“在流年里等待花开,处繁华中守住真淳,于纷芜中静养心性。”
(2)
遇到一群老友,其中一个和我常有点联系。
他告诉我:以后千万别再跟这群人玩,不然十年后还是混得这个鬼样子。
我说:那你以后干吗?
他大气地说:那得以后再说,时代是一直会变的,干什么都会一直变。
我说:你到底干吗?
见第一面时掰子就已经摔断了腿,所以“掰子”这个名字我们一叫就是三年。
误伤完全不影响他装x撩妹。毕竟掰子这型男身材是初中妹子的恋爱标准,也就是一直以来所说的“有安全感”。可到最后,掰子还是一个女朋友没有,我们的青春唯独他没有恋爱一次。
要不是哥几个有厚意之交,掰子的原形决对骇人听闻。乍一看他像极了一个文化生,高额头、高鼻梁和一副比尔盖茨同款的眼镜,似乎已经成了当代人看外貌初步确认读书人士的模范。
除此之外,掰子更像当代穷酸社会青年。不是因为别的,他的穿着、发型、身材都与当代社会青年完全匹配。接近之后才会发现,他本就是,至少曾经一直都是。
说实话,掰子这人是我见过最惨又是最幸运的。
惨,惨在每次意外重伤都是他一人承包。第一年就把腿给摔断了,其次是手、腰最后还把脸给整花了。但他从不说自己倒霉悲催。我想,这应该就是上帝平等待人,他有一副好皮囊必然会有不好的遭遇。
与他共宿的人都知道,掰子是“小眼人”。三年的床单春夏秋冬都是同一张;十二个柜子永远只有他的那个上了锁;两年前一直没舍得开的洗发水还留在里头,还有他这个拿不稳笔的人的文具套装。挺齐全,本子笔芯全都有。对于我们来说,掰子的柜子里就是博人眼球的稀奇东西,每一件物品都有年代感了。你说,这种在最后才上场的男人上哪去找。
说起来也是另人费解,衣食无忧的掰子这样去过日子。一双鞋子要一直留着,裤子春夏秋冬不分季地穿。脚踝露了一大截,这一露就是三年,所有的裤子都是修身没什么两样。他这一身打扮也就是我们相遇的半生,因为那个时候流行地就是这个穿法。
掰子当真一点不穷,但从不会为自己身上花多了钱。他总觉得没必要,有这一身一直都挺好,那个时候乔总编了一个笑话:
掰子高高兴兴回到家打开柜子:一排排闪闪发亮的精神牛仔裤映入眼帘,照得他睁不开眼。
没有人知道他的钱花在哪了。
掰子没啥别的,唯一兴趣就是爱足球。他曾经输了比赛,执意要留级重新夺回光荣,但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击,他爹亲自改变了他这个这个想法。但他还是爱足球。
那天掰子告诉我他一定要去国足,他说中国国足还得让人重新拯救,他一定要去当前锋。这大概是掰子的第一个梦。
掰子这人呐前面说到,长得帅,人缘人品也都挺好。可硬是在学校呆坐了三年。他也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三年一直没变的人。
(3)
这三年他暗恋了一个女生,瞒了我们一年才说出来。
那个女生叫阿廖,微黑皮肤,瓜子脸型杏仁双眼,丝滑短发,也算是一个混混女。就这样一个女生让掰子爱了三年,最后还是没在一起。
从掰子摔断腿就开始暗恋阿廖,那个时候当真每一个人知道,连阿廖自己都没一点感觉,他俩人当时在我们眼里仅仅只是过路人。后来才对我们公布,所有人都是吃惊:
“你怎么会喜欢阿廖?”
这一群还未半成年人的爱情是最简单的,随随便便都是可以被人看出来的。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俩人靠近,我们都公认他们一定是一对。可掰子能藏我们所有人大半年。
我们都笑掰子怂,劝他直接去表白。
第一次掰子要到了Q,然后发消息表白,没有一点情话天赋的他果然一口拒绝。这俩人其实挺好笑,只交流过三次,三次都是在网络上;三次都是掰子表白;三次都是阿廖拒绝。可这是掰子的三年啊。
我还记得掰子说地那句话:阿廖说我们只适合做朋友,做你妹的朋友,老子从来不缺朋友。
这也是掰子最后一次谈起阿廖,所有人都以为掰子死心了。只有我还知道,他一直都喜欢阿廖。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掰子这么痴迷?
阿廖最不同的特点就是对掰子没感情,但对其他人都有感情。她一手拒掰子另一手又找了别人,这时掰子开始舔,发狂地舔。
掰子每天都在阿廖身旁刷任何一个存在感,尝试让哥几个在阿廖面前提起他,尝试为了阿廖换套衣服等。但掰子的生活还是没变,没别的:上课等着下课,上学等着放假,放假等着放长假。
时间在一个人等待它的时候是很难熬地。
但掰子真的熬过来了。
他等了三年,他也真正做到了三年成绩稳稳地保持在倒一。
他呆坐的这段时间,打完了这一生的野,钓上了他和阿廖在一起的大鱼,大概这一辈子都想完了。
这并不是妄想症,像掰子这样的人,知道自己读不进书,但会尝试学任何一点知识。他的头脑会朝着这些去想,然后打野想着阿廖更起劲了。他的网络头像不会换,朋友圈说说不会更新,但总想让人察觉。或许他的朋友比谁都要多,他的废话比谁都要少。
往前看他的梦呢。
掰子被拒的第二次,那晚刚好放假。他大手出钱请我们喝酒,掰子酒量不好但把来得所有人都敬了一遍,后来喝得烂醉结不了账。
那晚掰子说着酒话:阿廖说他要去稻城三神山去看雪,我一定要带她去。没别的就图她喜欢。这大概是掰子的第二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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