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店里的是三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都流里流气的。走在前面的那人留着小平头,长着一对三角眼,看上去非常凶。他旁边的两个,一个染着红色的头发,一个留着长发,身上酒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小平头往地上呸了一口,扯着嗓子道:“谁是郑建国老婆?”
张清芳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就是郑建国老婆吧,回去给你男人带个话,他已经不是青纺厂的人了,就不要掺和青纺厂的事了。你说你们做服装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嘛要掺和青纺厂的事,给自己找麻烦呢?”小平头嘿嘿笑了声,道,“这次过来,我们就是带个话。要是你们不听。”他抬起右脚,重重地踩在一张塑料凳上,将塑料凳踩得四分五裂:“这就是下场!”
塑料凳碎裂的脆响吓了林樱和陈红一跳,两人脸色发白,眼中写满恐惧。
张清芳也被吓了一跳,她刚要开口说话,郑道将她拦在身后,盯着小平头冷冷地道:“是陈志伟让你们来的吧?”
小平头一怔,打量了郑道一番,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道从小平头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冷冷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既然是陈志伟让你们带话的,那我有两句话麻烦你们转告陈志伟。青纺厂是一只重伤流血的老虎,想要虎骨可以,但等老虎死掉,再取虎骨是最好的,这样才会有危险。如果在老虎还没死的时候,就强行强取虎骨,那老虎是会拼命的。青纺厂是他陈志伟的盘中餐,没人跟他抢,没必要急着下筷子。要是真的流了血,死了人,事情会很难收拾。你听明白了吗?”
小平头怒道:“你叽叽歪歪说半天,谁他么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道心想跟文盲说话就是费劲啊,淡淡地道:“那我说简单点,你回去告诉陈志伟,青纺厂负债一个多亿,利息在不断增加,是神仙难救。就算青纺厂的人把彭云龙赶走,也不起作用,肯定会破产。陈志伟想要青纺厂的地和设备,没必要着急。只要稍微等等,等青纺厂破产,他可以用极低的价格买拿到手,而且一点麻烦没有。如果要是来硬的,那青纺厂的人会跟他拼命,要是真的闹出人命,那他陈志伟本事再大,恐怕也兜不住。这下记住了吗?”
小平头被郑道的镇定和从容镇住了,毕竟一般人见到他们都浑身打颤,而眼前的年轻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连陈志伟都没放在眼里。他搞不清郑道的来历,不敢轻易动粗,就道:“你是说,罗学军他们就算赶走彭云龙也没用,青纺厂破产很快会破产,没必要来硬的。要是搞出人命,事情就会变得很难收拾。”
郑道露出孺子可教的模样:“不错,你回去把这些话告诉陈志武,他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他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小平头盯着郑道,问道:“你让我带话,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吧!”
“你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郑道淡淡地道,“你把这些话带回去,陈志伟肯定能猜到我是谁,要是他猜不到,那只是说他蠢。”
小平头被郑道的狂妄口气震住了,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这个年轻人真的大有来头,这样的人还是不招惹为妙,客客气气地道:“好,我一定把你的话带给陈总。就不打搅你们了,我们走了。”说完,他带着两个手下逃也似的溜走了。
郑道长长舒了一口气,小时候看《三国演义,对诸葛亮的空城计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唱一回空城计。
张清芳她们见三个混混远去,也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陈红看着郑道,由衷夸奖道:“道道,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吓走了。”
林樱看着郑道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郑道摆摆手道:“像小平头这种二十多岁的混混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是有脑子的,知道有些人是他们惹不起的。我直接道破他们的来历,又让他们带话给陈志伟,他们就以为我很有来头,不敢轻易招惹。如果是十多岁的小混混,我就不敢这么做了。十多岁的混混特别冲动,没什么脑子,我要是这么说,估计会直接冲上来暴打我一顿。”
张清芳忧心忡忡地道:“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找你爸的麻烦。前两天罗学军被人打,我就给他说,这件事水深得很,我们都已经下岗,不是青纺厂的人了,没必要管这些闲事。郑道,一会儿回去,你要劝劝你爸吧,让他别管这事了。”
郑道安慰道:“妈,你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一会儿我回去劝劝老爸。”又道:“妈,罗华军被打是怎么回事?”
张清芳叹了口气:“就是前两天的事,罗华军在回家途中,被几个歹徒拦住,暴打一顿,差点被打死。现在厂里都在传,说是彭云龙找人干的。因为罗华军他们在搞选举,想把彭云龙选下去。彭云龙在厂里名声很差,要是真搞选举,他肯定会被选下去。所以,他就找人打罗华军,他就是告诫其他人,不准大家参与这件事。”
郑道又道:“我爸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这件事的?”
张清芳道:“你去石城后没两天,罗华军他们就找上门,然后你爸就每天跟他们在一起捣鼓这件事。郑道,你一会儿劝劝你爸,让他别参与这件事。我这辈子没什么别的心愿,就希望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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