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得倒是好听,说陈农年纪也不小了,等成了家,总不能和陈惠一起过日子。”钱童愤愤地道,“姐弟俩一想,也是,总不能老是这样吧,既然人家给个去处,哪怕是去了做个妾,也行。”
陈农甚至还把银子还了人家,谢了人家几句。
“谁知道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钱童骂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陈惠回去吗?是给他们当牛做马的!”
陈惠回去后,要自己滚着椅子的轮子去做饭,洗衣裳,喂鸡,还要抱着鸡蛋篮子去集市上叫卖。
“这就算了,陈惠腿疼得不敢动的时候,他们非说她偷懒,拿着藤条子抽她。”钱童越说越气,愤愤地拍着桌子,“那藤条子你知道哪儿来的吗?是他娶的那个狗娘/养的媳妇儿找的!”
“你知道是谁说叫陈惠回去的吗?”钱童气得两眼冒火,浑身都哆嗦,“也是她!这个狗娘/养的臭娘们儿!自己懒得动,就让他们把陈惠抓回来伺候她们!做饭洗衣服就算了,她还要陈惠给她洗脚!”
钱童气鼓鼓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她算什么东西!”
林月汐看着他的模样有气又觉得好笑,气陈惠夫家不是东西,笑钱童这恨不得要去杀人的模样。她给钱童倒了杯冷水,轻声道:“好了,北爷不是说了嘛,早晚收拾了他们。”
“那群狗杂碎,让北爷动手都我都替北爷嫌脏!”钱童接过水来喝了一口。
陈农来北东西南帮有三个月了,他来就是想让曹成北帮他杀了陈慧夫家一门,把陈惠接出来。
算时日,陈农的仇也该报了。
林月汐看着门外,几个人在院中搬弄着家伙,大声地笑闹着。
陈慧夫家虽可恶,却不该死。林月汐思忖着,但是依着曹成北的性子,除非不动手,动手便是要屠他满门的。
“哦对了!”钱童喝完水,把被子扣在桌上,又道,“他娶了那疯婆子一年多了也没怀上,怕不是自己不行。”
林月汐微微一皱眉,道:“那会不会他那个老婆也被他赶了出来?”
钱童挑挑眉:“那谁知道呢?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他们想怎么蹦跶怎么蹦跶吧,秋后的蚂蚱罢了。”
林月汐一阵心寒。
她原以为钱童来北东西南帮并不是有仇要报,也未尝过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是何滋味,或许会和其他人不一样,却没想到连他也是如此。
她又想起那晚她和曹成北杀了捆在木架上那人时荀锋的眼神,那种如饥似渴要砍上一刀的眼神,一想起来还让她浑身发颤。
报仇雪恨,真的让人如此痛快吗?
或许,看着仇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滋味,比桂花酒还要香上几分?比桑落还要烈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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