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首山在青羊镇西北三百多里处,沿路只有一个镇子处在山谷平地,其余都是层山叠岭,密林深涧。
这座山远看山腰以上形似人头,山里百年前又盛产铜矿,因此叫做铜首山,与青铜墟联系最多。
秦武将庄院交给金九照料,走了两日到了铜首山,站在山麓抬头看去,庞大的山体有许多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不少矿洞掩在深草之中,最近五十年因山里的铜矿近乎没了,山体才得到休养,如今林木茂盛,青山碧翠,十分壮阔。
寻了一条旧时留下的山路向上走,绕着山不断搜寻,矿洞很多,并不能找到所谓青铜墟。
秦武站在半山向下看去,只见山林中有几户人家,心思一动,寻思道:“既然是穷奇遗地,必然不同于其它地方,我自己找,得到猴年马月,不如去问问这里住的人。”
找准方向走过去,翻过一道矮山岭,就看到四围山地围着的一处狭长的缓坡河谷,山坡长着密林,较为平坦处开垦出来田地,层层叠垒,犹如台阶,这就是梯田。
山坡低处修建着房屋院落,零零散散,河谷地带则房屋较为密集,可以看得出家家户户都是大院子,树木掩映着,毕竟人口不多。
走到村子里,早有玩耍的小孩看见秦武,一哄而散跑回家去了。
秦武一想就明白,村子归镇管,虽然偏远,镇长这些人仍然不会放过压榨的机会,除了官府要的赋税外,他们还得捞一笔,所以这些孩子看见外来人天生就害怕。
沿着村里凹凸不平的土路走了一段,就有大人跑出来,警惕地盯着秦武看。
秦武拱了拱手道:“在下是青羊镇人,并不是铜源镇人,还请引见村里主事。”
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人走过来,小心谨慎地问道:“你真不是镇上来收钱拉苦役的人?”
秦武道:“我并不是,我在青羊镇生活,是个生意人,来这里是想寻一些药材。”
这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武道:“我叫秦武,你怎么称呼?”
这少年道:“我叫崔悍,我带你去见村老。”
村老就是村子里主事的人,村内种地收割、修地引水、祭祀都由村老主持,他们则是村子里年纪大,经验多又有威望的人做,不然镇子上的人来收钱,他们并不会服气。
村子一条主干道贯穿全村,主干道靠西北的山则分出许多岔路口,沿着岔路口进去,小路边上住着许多户人。
到了一个扎着篱笆的院子前,崔悍道:“你等一等,我去给村老说有人找他。”
秦武点头道:“无妨,我就在这里等。”
崔悍进去,很快又出来,道:“村老要你进来。”
秦武走到院子里,走入堂屋,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留着胡须,坐在木头钉在一起的桌子跟前,正在磨刃镰。
看到有人进来,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说道:“客人来自青羊镇,不知到我们这偏远村庄干什么?”
秦武道:“老者,我在镇里做药材生意,听说这儿山林茂密,想来多有奇异药材产生,因此来看看,不知老者能否提供些消息,我必有厚报。”
便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二两银子可供不事生产的四口之家用半年,在这村子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旁边的崔悍眼睛都看亮了,看着秦武,脸上有无法掩饰的羡慕之情,同样的年纪,别人竟然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老者叹了一声,停下手里的活,将银子推回去,道:“客人把钱收起来吧,我们虽然世代住在这山林里,可要说多熟悉山林,却谈不上,里面毒虫猛兽太多,不是我们能轻易涉足的,村人也只靠种地为生。”
秦武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起,暗想:“这位老人是个人精,钱财动人心,他都能忍住。”
笑道:“我没有恶意,确实为药材而来,就算没有珍稀药材,普通药材我也收购。”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放下,道:“老人家不必推辞,我做生意向来这样,这不是收购药材的钱,而是无法采摘的药材消息钱,村人只需说消息,我还有报酬奉上。”
老人摇头,将钱推回,道:“这钱我不能要,如果真有奇异药材的消息,到时候再来换钱也不迟。”
秦武叹道:“老人家高风亮节,在下佩服,那么我也不强求了。”
起身告辞,走出门外,心道:“看来只能从年轻人身上下手了。”
也不走远,这种村子属于封闭环境,秦武再村子内不能久待,走到村口,就坐在大树底下乘凉。
过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到一道身影小心翼翼走来,他便故意将身体显露出来。
这身影很快跑来,秦武装作没有发现,就听到这人说:“你还没走呀,我还以为你离开了。”
秦武抬头一看,故作惊诧,道:“你不是崔悍吗?怎么跑出来了,要去干什么?”
崔悍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秦武笑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还是不要说了吧。”
崔悍焦急道:“说,要说!我……我想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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