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解看见盘膝坐在桌前轻啜白水的模样,倍觉无语,分明是抓他做嫌疑人,谁想到最后把自己栽里面了。
“请坐。”衣衫褴褛的秦武伸出右手相请,“朱大人,天底下事情的变化真是你我不能预料的,早上你还引着那么多人抓我,下午你也进了监狱,此刻更是和我坐在了一起。”
“少说废话。”朱解不悦地打断,“我肯越狱,为的是查清杀害镇民的事情,将凶手绳之以法,不是和你叙旧聊天来的。”
“哈哈。”秦武轻笑,“这件事也是我要做的,也是梁啸要做的,不然他何以将你从牢里救出?”
“那就说正事吧!”朱解烦躁道,成为阶下囚后,他的心绪一直不能安宁。
“在此之前,不如谈一谈镇长他们。”秦武带着笑意盯着朱解。
“有什么好谈的!”
“朱大人一心为民,白天却遭到那样的对待,在下心里也觉得不忿,未知大人心下如何?”秦武温言问道。
“我?”朱解沉默半晌,忽的叹了口气,“大丈夫生在世间,当代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我生在铜源镇,又是平民出身,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殊为不易,尽管镇长他们残暴无良,我却能从中周转,为镇民办点好事,若是失去这位子,就是务农罢了,又有什么前途。”
“大人这是没有找到发挥的机会。”秦武说道,“我听闻府里新来的一位府主,他有个儿子叫做陈天锡,不知道你是否听过?我听闻这位陈公子求贤若渴,最是好才,你不妨投奔他。”
“你知道什么!”朱解冷笑摇头,眼神里极为轻蔑,“此人哪里求贤若渴?我也知道这人,上个月还去见过,不过见他之前,我就看到了此人动辄用鞭子抽人,一个中年人跑的慢了些,被他吊在树上活活打死,此等人我恨不能杀之,还去投奔他?”
“我听说如今山里有许多农民受不了欺压,逃入山林成了盗匪,若是庙堂上都是陈天锡这样的人,岂不是意味着盗匪未来可以掀翻官府?不如去投奔他们,趁此机会,鱼跃龙门!”
“这群人没成盗匪前可怜,成了盗匪后可恨,仍然欺辱普通人,我去投奔他们,把我清白家身玷污了,死后也不能见父母!”朱解摇头说道。
“如此看来,朱大人空有抱负和本事,却无施展之地。”秦武微笑,心道:“将入彀了!”
朱解本来急着破案,让秦武这样一说,心底蓦地生出一股悲凉之气,发觉自己做的事于这大势下毫无意义,不由得心灰如烬。
秦武却没有戳破自己的计划,道:“朱大人,我们还是说这件案子吧,你一手经办,死去这些人有什么共同之处?”
朱解长叹一声,打起精神,道:“要说有什么共同处,那就是半夜都曾出来过,而且死亡的地方都在青铜墟周遭。”
秦武没有立刻就问青铜墟,问道:“那么年岁、住处、工作这些有什么异同?”
朱解思忖道:“并没有,伏大夫今年已经六十五岁,都被杀了,唉,主要我查不出这些人的死因。”
秦武问道:“伏大夫说铜源镇以前是铜首山矿工聚集而成,有不少冤魂,因此怀疑是鬼作祟,你觉得呢?”
朱解摇头,道:“莫说没有鬼,就算有鬼,为什么等到现在?”
秦武咬牙道:“那么朱大人也没什么线索咯?”
朱解苦笑摇头,道:“这次真是难为我了。”
秦武沉默一会,道:“我有个办法,兴许能找出这杀人凶手来,不过非常冒险。”
梁啸听了良久,这时精神起来,问道:“什么办法?”
秦武喝下一口水,盯着朱解和梁啸,道:“这件事只有我能去办,别人做会有性命之忧。”
朱解皱眉道:“既然如此凶险,怎么能让你去冒险?这件事该我去做。”
秦武摇头道:“你去也做不成,如果我能找出凶手,我要请二位答应我一件事。”
朱解问道:“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不能允诺。”
秦武思忖:“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道:“我欲成立一个门派,希望二位能够加盟!”
梁啸手撑着桌子,好奇问道:“门派是什么?”
朱解沉默一会,出了一口长气,问道:“你怎么知道门派?”
秦武讶异,道:“你也知道?”
朱解点点头,道:“略知一二,这是由武功高手占据一处建立而成,不与官府往来,教授徒弟,有正邪之分。”
盯着秦武看了一会,道:“你要成立门派?难道你是武功高手?但是我能干什么?”
秦武笑道:“我的门派肯定更有前途,你若是想实现抱负,这是一个很好选择。相信我,我并非在画饼,犹如春天的嫩苗,未来肯定会长成参天大树,只是年幼时要有人护持。而你善恶分明,刚好能在门派里制定赏罚。”
梁啸听得入迷,急忙问道:“我呢?”
秦武道:“你能够练出隐匿的本事,正好行走四方,探听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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