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年的律师事务所,三个工作楼层的独立建筑,室内玻璃构筑的空间里,光影流动。
只有在三楼通向许世年办公室的走廊里,墙壁上画满狩野派的浮世绘,鸟兽、花木、岩石……色调中明与暗的边界,很模糊。
陆时顷走过时,给人一种更强烈的压迫感,一如画中万物的皇。
办公室里,许世年清闲的坐在茶海边,舞弄着茶道,背后的落地窗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听见开门声,他未抬头,优雅的盖上紫砂壶盖,用沸水浇遍壶身后,才挑挑长眉,口出轻言:“是哪阵妖风,把陆先生吹近我这座小庙?”
当初创立事务所选址时,许世年最先看中的是陆氏副楼的顶层,陆时顷宁愿空置,也不愿高价租用给他,只说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地藏王,为此,许世年至今都还颇有微词。
陆时顷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办公桌后墙上的书法,苍劲有力的两个字,坐忘。
许世年顺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怎么?我看着不像有境界的人?”
“你自己不觉得可笑?”
陆时顷轻笑一声,一丝不留、一尘不染、一妄不存,这种审美观照在许世年的身上,又或者自己身上,都是天方夜谭。
“你大白天的,好端端的跑我这里干嘛?”许世年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你知道不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看看外面那些小姑娘,各个都没心思工作,谁给我挣钱?”
说到这里,许世年露出一脸嘲意,“你一个要二婚的人,不去陪你那可爱的小未婚妻,在我这消磨什么时光?”
陆时顷听闻,看着他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不友善。
许世年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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