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陆时顷始终坐等在办公室外接待区的沙发上,放在膝盖上的那本财经杂志,一页未翻。
大风大浪里沉浮拼杀十余年,早已处事不惊的他,此时,看上去依然清贵深沉,可掌心泛凉而潮湿。
他的胸口就像压在浑重的岩石下,痛感不见得有多强烈,但每一次喘息都变得无比艰难。
见南慈出来,他放下杂志,走到她身前,“怎么样?”
“怎么说呢?很年轻,很帅,跟陆先生一样……”南慈故意答非所问,乖张顽劣的说到:“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南南!”陆时顷声音低沉,染着薄薄的愠怒,“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
“陆时顷,你让我给自己保留几分。”南慈没有力气再去伪装她此刻的脆弱,清冷的眼底溢满哀恻。
“吱——”
她身后的门开了,魏晚鸣倚着门框,“陆先生,进来聊聊?”
听言,南慈突而抓住陆时顷的小臂,紧抿着唇,脸色煞白,阻止他的话,像鱼骨一样生硬的卡在喉咙。
她的慌张、忐忑、不安,甚至是恐惧,他统统感受得到,“南南,听话,不用害怕。”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没有迂回,简明扼要。
“陆先生,实话实说,南小姐的病情很复杂。”
陆时顷坐在南慈刚刚坐过的位置,还留有她淡淡的余温,他紧绷着嗓音,“多复杂?”
“陆先生支付的咨询费只够得到我的结论……”魏晚鸣故意停顿一下,唇角一勾,“双倍。”
“三倍。”陆时顷沉着双眸,“我要她跟以前一样,心理完完全全的健康。”
“陆先生要求太高,四倍。”
“成交。”
“成交。”魏晚鸣坐直身子,十指交叉,“南小姐她自体潜意识中的防御机制很强大,戒备心很重,很难与外界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这些都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虽然现在还不能准确给她的病情下定论,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绝不是单一的黑暗恐惧症这么简单。”
“还有呢?”陆时顷沉重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陆先生怎么知道还有?”
“魏教授,不愧是最顶级的心理专家,你敢跟我讨价还价,应该是已经观察或者判断出来,不管你如何开价,我都会答应,如果仅仅是你说到的这些,不足以让你有这么充足的底气,跟我勘旋。”
魏晚鸣牵强笑笑,“能从狮子身上拔毛,我也很佩服自己的勇气。”
“长话短说。”陆时顷面露不悦,他知道,他耽误的越久,等在外面的南慈,就会越发不安。
魏晚鸣敛起神色,严肃说到:“最糟糕的是,南小姐作为一个病患,太清楚该如何与医生对抗,她知道我每一句话的目的和动机,这一点极其不正常。要么是她真的太聪明,要么就是她有过丰富的就医经验,从她对自己病情的认知程度来看,显然是后者。”
陆时顷心下一窒,眸色是骇人的寒意,“说你的结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