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家礼笄礼有云,“女子许嫁笄。年十五,虽未嫁亦笄。母为主。”
南绍明和方瑾岚都出身书香门第,推崇国学礼制,但又不似旧时门户那般古板严苛,繁琐冗长的仪程一减再减,场面上也多了几分热闹闲适。
开礼,南慈站在礼台向席间行了三次正规拜礼。
一拜父母时,方瑾岚就坐在南绍明的另一侧,南慈眼底藏匿着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晦暗,方瑾岚眼眶湿红,然而,堆砌在南绍明脸上,只有冷峻和凝重。
方瑾岚身着暗色旗袍走上礼台,从被有司托举的檀木盒中取出宫扇发簪,别进南慈盘起的发苞中。南慈席跪在礼台正中,微微低头,浅金色的裙摆舒展在地上,如染尽阳光的花瓣,将绽未绽。
“请笄者母亲向笄者示训词。”礼赞唱。
方瑾岚看着南慈,眼泪淹没的双眸其实辨不清情绪,声音哽咽,“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女虽不敏,敢不袛承。”南慈整张脸愈发低垂,恨不得埋进厚重的裙摆里。
“笄者拜有司及众宾。”
南慈起身走下台,在轻柔悠扬的古筝声里依次向宾客行揖礼。原本安静的席间又热络起来。
陆时顷余光看一眼身旁南绍明严肃的神情,低哑发声,“南叔叔没发现今天的南小姐,格外与众不同吗?”
南绍明目不斜视盯着空无的礼台若有所思,便敷衍道:“嗯。”
“其实晚生看得出来,南叔叔并非安于现状的人,空有一身抱负却无处施展,要怪就怪时运不济。”陆时顷自然而然的接续上被加笄礼中断的话题。
南明药业成立22年,除了成立之初,以方瑾岚为首的团队,研发出一款治疗脑病后遗症的新药让它一举成名,之后再无轰动于城的建树。
经历了几次失败,在方瑾岚多番鼓动下,在南慈十岁的时候,ss立项。南绍明没想到的是,陆成注资态度模糊不说,陆氏还先他一步风雨飘摇。
南绍明敛回飘忽在礼台上的视线,愤恨回道:“时运再难测,也比不过人情凉薄。”
“南叔叔错就错在,妄想在陆家人身上博取人情。”
陆时顷说出这句话时,眼眉深处都是清淡,这种清淡是沉重到了一定程度后的折影。陆家人的人情,早都埋在了陆氏财团的丰墙峭址里。
“先不论陆氏执着于工业领域,就以南明药业不甚明朗的发展前景,晚生斗胆问一句,南叔叔可否深思过,当初吸引家父登门南苑,结下这门亲事的缘由为何?”
南绍明怔仲,说起来也从未细想过,本来与陆家并无半点交情,要不是裴正贤从中穿针引线,他从不敢企及陆家的高门。
不知裴正贤是如何花言巧语在两方中游说,陆成到南苑时,正逢南明药业挫败连连,然后轻信了陆成的那句,“南总及夫人这一身才干不应当浪费在药物研发这一领域中,相信在下,不多日定能让南明二字,吐气扬眉。”
陆时顷微微调整一下坐姿,沉下声音循序善诱道:“如果南叔叔一时半刻不能理解家父当初的用意,不妨听听晚生分析分析陆氏眼下的处境,说不定,哪一句话就能一语点醒您呢?”
路漫漫,偏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