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大可不必如此。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顾澜在乎的就只我一个,我也与他两情相悦,自古女子若是被这般宠爱呵护着,都该知足,更何况自己的良人还是天下的主人。这天下都是他的,更何况是我,“我不知道。”只是我唯一能给的答案,大抵还是因为不甘心,又或许是女子的矫情,我原本不是这样。
两人相携走来,我屈膝行礼,道一声“皇上万岁”,却半日无人回应。余光瞥见两人已径直入了屋,只得尴尬地笑笑,假装豁达地“啊”一声。这芙蓉阁到底也是顾澜的地盘。
沈绣锦和顾澜相携走入屋内,在顾澜身侧落座,又继续说了半天,不见回音才抬头看向顾澜,瞧见那顾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赵芙蓉门边的背影,才不甘心地扁扁嘴,装作恍然想起的模样,感叹一声,“啊,皇上,悄悄臣妾,光顾着和皇上说笑,却忘了门外还有人呢!”而后起身往顾澜面前一站,挡住顾澜的视线,招呼着,“芙蓉妹妹,快些进来吧?可别让皇上好等。”
听听,这话,我不禁怀疑这到底是谁的寝殿。抬头看向顾澜,眼神对视一秒,他便撇开了,没再言语。
这后宫啊,终究还是看的皇上的圣意,于是我答应着,挑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落座。
我听着顾澜谈论着后宫各位,什么粉面含春,黛眉颦蹙,衣襟飘飘,滔滔不绝直至黄昏,我含笑听着他的教诲,不就是端庄得体吗,我也会。只是心莫名有些疼。
月上柳梢,敬事房差了人来。
“皇上,该翻牌子了。”李公公顺手接过,我瞧见上面摆满了各宫女子的命运。
若是从前,绝对不会有人在芙蓉阁劝皇上翻牌,谁都知道,如今这般,定然是顾澜故意为之,好教我明白若为妃子,就得接受雨露均沾。
“皇上......”沈绣锦眼神委屈,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顾澜,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的心中苦涩,说出来的话倒是大方得体,“方才还说着俪姐姐是仙人之姿,曲通人心,皇上不若去姐姐那儿听个曲,可是浪费了这般好的歌喉。”
沈绣锦自然是被我这话激到了,猛然抬头,那眼神似乎在说着,好啊,你个赵芙蓉,你得宠也就罢了,如今失宠,这屋里又只我们两人,何苦给别人做嫁衣?
我没管她,决定权终究还是在顾澜手里。
“好啊。”顾澜答应地痛快,随手翻了牌子,是俪嫔。李如海完成了任务也就退了下去。
沈绣锦是真的委屈了,“皇上。”
顾澜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一番,劝解着要识大体。而后凑到她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沈绣锦瞬间由阴转晴,拉着顾澜起身就往门外走。
“恭送皇上。”我终于主动把顾澜推出去了。
关了门,没有目送。
听说,那天沈绣锦留住了顾澜而俪嫔空等了一夜后才被抬回自己宫里。自那次以后,沈绣锦次次都能承宠,愈发嚣张跋扈起来。
顾澜还是照旧来,也不提什么,就像是走一道流程,问一声他认为该问的事情。
顾澜到底没有下令阻了那些想求偶遇之人,相反,芙蓉阁往来的人越来越多。而我就这么日复一日,瞧着他来,拥着别人离去。一来二往,芙蓉阁倒也成了一个笑话,几乎等同于民间的那些花柳巷馆。屋里沉闷,天气晴好时我带着芸娘出去御花园散心,总能听见后宫女子叽叽喳喳的闹腾声,夸耀恩宠,夸耀家世,拼尽全力夸耀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我只想着闲逛,故而打算从小道悄悄绕过,但世间之事,大抵都是事与愿违。
“哟,芙蓉妹妹?”
最先瞧见我的是沈绣锦,也不枉这些日子的频繁“往来”。
我听着那声尖锐刺耳的妹妹,顿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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