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浩手一抖,不可置信的望着宏德帝,这般至高无上的权利,堪比宏德帝本人。
他突然觉得威国公手中为数不多的掌管京军的权利算什么,掌天下兵马,摄天下战事,不过弱冠年纪便权倾一时,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敌手。
梁元韶向来平静持重的心态此时也快了些,他看了看掌管中央禁军的央行,忽而闭上了眼睛有一丝不甘心。
顾凛,顾凛。
心中念了两遍,居然看走眼了。
苏洛瑶得到今日的消息时,还在为一件外套发愁,针脚无论如何也缝不细密,一只瑞兽活生生成了四不像。
“姑娘这是老虎还是狮子?”阿律拿起仔细瞧了瞧,开怀笑道“姑娘裁剪衣服倒是果断熟练,缝补针脚也算不错,怎么就是这女红怎么学都不像样?”
“这是麒麟!”苏洛瑶红着脸抢过来“比上次好,总算像个动物了。”
“好了。”阿律将衣服收起来,“绣了一个时辰了,不许再绣了。”
她眼睛略微劳累就会发胀,一到黄昏之时更是看不清。今日清晨日头还不算太烈,光也不算太强,阿律才同意绣衣服的。
“我才起劲,你再给我绣一会儿,不然日子赶不到了。”苏洛瑶拉住衣角,“我就绣个大概剩下的交给绣娘行不!”
“主子。”
树下突然窜出枯梓的身影,他已换上一身劲装,束了发,两三步就走向她将今日朝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洛瑶霎时气血翻涌,三万敌八万还未加上柔氏王援军,顾凛真的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吗!她将手中的剑鞘射向天空,一刻钟不到,从屋外翻出一男子。
“曜三,漠水之战谁给你的胆子对我保密!”
得了,他早说瞒不得早晚发现更惨,曜三嬉皮笑脸,回道“属下也不晓得啊,主子又立功了?不能把主子是越来越神勇了……哈哈。”
“曜三!你真以为你主子就能保住你?我为他后方结网,是助他再无后顾之忧,而不是让他一腔热血,不计后果的底气!”苏洛瑶火气正盛,愤然看着跪在地上的曜三,心底千万焦躁与不安。可到底是隔了千山万水,没有耳提面命的叮嘱他自然是全无忌惮。苏洛瑶晓得他向来骄纵,少年意气神鬼不惧,她也明白次次回她的信对战场上的凶险都是三缄其口。
她知道自己不能多加干涉男人的事情,也不想牝鸡司晨,指手画脚。很多时候自己都是顺从顾凛的安排,他让自己回京便回京,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从来不沾染半分。可这不代表她苏洛瑶时时刻刻都要做顾凛的金丝雀!
“你即刻回禀你主子,这两年他除了打仗可还有心做其他的事,他这条命若他自己愿意糟蹋,那当年就应该死在靖北战场上,也不必见我。”眼中忽然冒了泪,苏洛瑶忍着对曜三说完,用衣角擦拭了泪珠。这么些年再难都熬过来了,非要想着时时刻刻去送死,从不肯给自己留半条退路。
“主子……”阿律心揪在一起,“战争惨烈,你若不豁出性命,别人也会要你的命。”
“我知道!”苏洛瑶背过身,有些抽噎,纤细的脊梁上似乎背负了重担,“我明白顾凛不容易,我也明白他心里有气,只是他不该瞒住我。夜行军去博卡腹地,他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还是一意孤行,他是轻视自己的命!”
四十万英烈,百里鲜血成河,荒寂悲壮的靖北始终成了他心中的魔障。
苏洛瑶静坐片刻,不说顾凛,有时候她也会恍惚看见靖北的惨状,若是做梦梦见更会吓到一晚都睡不着。
“表小姐万安,老太太让您去前厅坐坐,有客前来。”慧娘刚进门口,便看见苏洛瑶院里跪了一地的人,心中正诧异着,阿律上前笑道“好,我这就给小姐说,劳烦慧姐姐。”
慧娘连道不打紧,对苏洛瑶行了礼就回寿安堂。
“今日圣旨刚下,谁不怕触霉头来威国公府。”苏洛瑶打发枯梓与曜三,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款款走来。
“是庐阳侯夫人关氏。”
关氏?
还没找她的麻烦自己倒先找上门了?
半盏茶功夫,苏洛瑶就到了寿安堂,刚一进门就看见关氏泪眼婆娑,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
一见苏洛瑶进来,先起身忙握住她的手,“我的好姑娘,遇见你真是我儿三生有幸。”
打什么鬼主意?苏洛瑶面色不善,迅速抽出了被握住的手,冷笑“小女并不记得与这位夫人有过交集,更没听说过夫人口中的“令公子”。”
“瑶儿,那是庐阳侯府侯夫人。”周老太君也惊异,威国公府与庐阳侯府从未有过关系,瑶儿刚从江南回来也不认识她,今日一大早御林军撤回之后,关氏后脚便进了威国公府。
“苏小姐不知道情有可原,我是厚着脸皮求苏小姐一件要紧事。”
关氏额间已有些许汗水,妆容并不像平常一丝不苟,反而有些凌乱,大热天为了儿子前来威国公府,不计较威国公此刻正是众矢之的,作为母亲她也是尽心尽力了。
可苏洛瑶并无多少同情,心里甚至庆幸关氏如今这遭遇,上辈子折磨自己历历在目,让她怎么同情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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