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袁小画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景晨闲聊着。一会聊起哪位夫人的小肚腩快撑破旗袍了，一会聊酒会的酒水比去年的要好，小五管理下一切井井有条的样子，景晨默默听着。

“喂，景晨。”袁小画有些不满景晨的沉默，“你怎么都不搭理我？”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变的心这么大，”景晨有些无奈的看着袁小画，“既然都知道一会老大老二会来找你，你怎么都不想想该怎么应对。”

“咦？”袁小画给了景晨一个白眼，“有你在，我瞎动什么脑子？”

理直气壮，景晨被噎到了，上海滩能让景晨少爷噎住说不出话的人，首屈一指！

“黄家船业的规矩师父起家就亲订下的，鸦片与军火生意不接。”景晨继续说，“你怎么想的？”

“啊？想什么？肯定不接呀！”袁小画还是理直气壮。

“大哥二哥如果找你，可是你没的选的生意，你可有对策了？”

“没有，我有你。”袁小画伸个懒腰，“反正你会给我摆平。”

“好吧，”景晨投降，“我们始终是一家人，全家人都希望把你保护好。”

“嗯，我知道，而且你做的最差。”

“……”景晨一时接不下去了。

“当然了，那是之前，现在的你是我的智多星，我完全离不开你。”袁小画笑嘻嘻。

“这一年，你变了很多。”景晨有些哭笑不得。

“是吗，变得好还是不好了？”哎呀又被说变了，袁小画想该不会被景晨发现了什么吧。

“我也不知道，忽然变得玲珑透彻，”景晨凤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很小声的说出了下半句。“也变得让我失落了……”

“玲珑透彻？”袁小画似乎没有听到后半句，“这个词好，从来没人这么评价我过呢，而且我很爱这个评价。”

“算了，”景晨眼眸暗了暗，一闪而过后恢复正常。“师父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们三兄弟可能会有反目的一天，也不算他老人家未卜先知，而是我们在不同领域各自做大，在这纷乱的年代总是逃不过为了生存，而互相争夺、吞并的。”

“是的，”难得袁小画认真了起来，“阿爸临走前跟我嘱咐过，尽可能的维系住这个家。”

“男人嘛，有志向有野心，这个毋庸置疑，不过，老头子果然还是最聪明的那个。因为我们不管代表什么势力，都是你哥。”景晨看向天际的星星，“一会回去，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别答应也别拒绝，拖着把他们哄走，我来想办法。”

“好。”袁小画脆生生的答应。

景晨无奈又微笑的摇了摇头，这样的黄小妹对他没有了过去疯狂偏执的追求，只留下信任和对哥哥的依赖，真好。

真的好吗，忽略那一阵阵的失落感，理智上来说，算好的吧。

景晨是胸有沟壑遇事看无数步的人，竟也有这样内心纠结的时候，他自己故作潇洒的甩了下有些厚重的头发，把杂乱的心思都压了下去，今晚务必要想出个好的处理方法，万万不能让这些破事吓到信任自己的黄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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