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沈云致的眼前忽然浮现起昨夜桑遥的怪异笑容来。
他认识桑遥足有十年了,甚至比他认识温婧欢的时间更久。自然也知道桑遥从来都是个随性爽朗的人,那种矛盾的笑容从没有在她的脸上出现过。
一阵莫名的烦躁浮上心头,沈云致忽然出声:“回沈家别院。”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看到车库里停放着的白色野马,沈云致原本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些。
他无声地推开门,一双女式拖鞋摆在门口,沈云致眼中的神色忽然暗了下来,“桑遥。”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将原本压下去的烦躁再次提了上来。然而他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想起昨夜桑遥说的话,沈云致连鞋都没换,快步上了楼。
卧室的房门被他猛地推开,一切都和昨夜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桑遥用的护手霜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尖。然而房间里却没有桑遥的身影,只有三份文件放在床尾。
沈云致皱了皱眉,然后走过去,三个刺目的标题让他猛地握紧了拳头。
脑瘤诊断书、手术同意书、死亡通知书。
三份文件的时间都是一个月前。
看到这个有些眼熟的日期,沈云致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忽略掉的小事。
就在手术同意书的日期后第三天,他带着桑遥例行回到沈家大宅吃饭,那天桑遥画了很浓的妆,原本浓密的红褐色波浪也突然变成了齐耳的黑色短发。
那时,沈云致只当做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看到这三份文件,沈云致原本疑惑的事情突然就解开了。
为什么她剪了短发,为什么她化了浓妆,为什么她这个月没有去工作。
将三份文件从头到尾看完,沈云致脸上的神色甚至比海梁的秋风还要冷。他将文件收起,然后看着床头挂着的那张貌合神离的婚纱照,静静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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