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嬷嬷一怔颇为意外,却也没有多问,只低头称是。
让暗卫暗地里保护白卿言,是保护也是监视,大长公主还是害怕白卿言生了反心。
大长公主眼角沁出些许湿意,她想起父皇在世时叮嘱她替大晋皇室看住镇国公府的殷殷嘱托,想起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女眼底尽是反意,整个人如油煎火烧一般。
没人知大长公主心头亦是苦如黄连,一面要拼死守住白家骨肉血亲,一面要全力护住林家皇室,她当真举步维艰。
大长公主这几日时时在想,骨肉亲眷同林家江山比孰重孰轻,可到今日也没有理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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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从大长公主那里回来,春桃替她换上练功服,手臂大腿绑上沙袋。
练功时,她仔细盘点前世萧容衍的生平。
似就是在今年,小年夜皇帝宫中设宴众臣及其家眷时,萧容衍作为齐王府座上宾亦是在宴席之列,可他却在宴会间密会齐王侧妃女婢被人撞破,齐王侧妃婢女当场自认大魏细作,萧容衍也被捕入狱严刑审查。
前世,白家蒙难,白卿言不知萧容衍是何时从狱中出来,也不知萧容衍是此次入狱伤了心肺,还是后来那几次死里逃生中受了伤才和她一般成了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白卿言闭着眼,寒风中整个人热气蒸腾。或许是因为前世两人都武功尽失同病相怜,她竟对萧容衍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再想起前世她识破梁王面目之后萧容衍多番相助的缘故,她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从小厨房里出来的丫鬟用水桶拎着烧滚的沸水鱼贯而出,在春妍带领下低着头动作麻利踏进主屋内,将热水倒入浴桶中。
“大姑娘,时辰到了!”春桃快步上前,扶住白卿言,“水已备好,大姑娘沐浴吧!”
白卿言借春桃的力道站起身,腿明显不如之前刚开始练时那般绵软如泥。
沐浴出来,白卿言摊开宣纸,蘸墨、提笔……犹豫片刻又将笔放了回去。
白卿言这里用的都是大长公主让人送来的贡品澄心堂纸,墨也是贡品,容易让萧容衍看出消息出处。
她吩咐春桃去取普通的白麻纸和账房用的寻常墨,换了左手握笔,落笔……
写完,白卿言将墨吹干叠好交给春桃:“拿好,明日一大早,你把这个交给你表哥,让他想办法把这封信在后天……小年夜之前送到城南萧府管家手中,叮嘱他小心些,别让人查出他的身份。”
曾经萧容衍助她良多,她从未报偿一二,如今能帮则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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