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9-105章(2 / 2)白色的橙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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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侍女看到这番布置,便也没再多说。

周哲走进屏风隔开的那篇区域内,在软塌上坐下,还自觉落下了轻纱。

侍女轻哼一声,开始服侍公主就寝。

很快,卧房里灯光熄灭,陷入昏暗。

周哲进入梦界,等待了许久之后,便在黑雾中不远处看到一个黑白色调的梦境生成,从外面可以看出梦境的主角正是清秋公主。

进去看看公主殿下的梦里有没有异常,应该也是保护的工作内容之一吧……周哲这样想着,正要进入公主的梦境,但却仿佛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额头一阵发痛。

“这……”

周哲伸手探去,果然在公主的梦境外摸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壁障。

魂玉……不愧是王国的公主,身上竟然佩戴着这种好货色……

玉是个好东西,传说玉石是天地精华,能增进神与人之间的交流,能辟邪除崇,能延年益寿……

这些话半真半假,对普通人来说,玉石最大的作用其实只有观赏价值。但是对游梦者而言,如果是品质高的玉髓的话,的确具备一些神奇的特殊功效。

比如,高品质的玉髓可以长时间的承载梦引,历经漫长岁月而不消散;

比如,高品质的玉髓可以帮助稳定的游梦的精神,在黑雾中穿梭行走更加轻松;

比如,高品质的玉髓真的可以保护人的梦境,不被“邪祟”入侵……

至少,周哲这个“邪祟”就被拦住了。

公主身上佩戴的,显然是一件品质极高的玉髓,这给她的梦境加上了一层保护罩,普通噩魔都无法进入她的梦境。

当然,周哲觉得自己要是用些手段,未必不能打破这层壁障强行进入梦境,但第二天一早起来,公主大概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玉饰已经四分五裂了吧。

摇摇头,周哲索性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尽心守护在公主梦境之外。

……

公主殿下似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清早就已经起床,整理完仪容之后,在早餐前先去探望了王后。

周哲作为保镖,自然也要随行。

宽敞的实木大床上,鹅绒被下躺着昏迷的中年妇人。

与河神大典那日的雍容华贵相比,现在的王后憔悴得可怕,脸上蒙着一层黑色,嘴唇发乌,发梢干枯。

“母后大人。”

公主在床边蹲下,在昏迷的王后耳边诉说着自己的思念和担忧,周哲的目光从公主的背上移开,看向床边立着的其他人。

除了侍候的侍女之外,还立着一名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卷发女子,身上既不是贵族服饰,也不是侍女打扮,见到周哲目光看来,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微微点头。

周哲还以,心中猜测这位也许就是候爵府上的游梦,看这样子,似乎是用某种手段为续着王后的性命?

看望完王后之后,公主前去用餐。而周哲这种保镖性质的人物自然是不会和侯爵家人一起用餐的,所以被安排在了旁边的偏室。

除了杨辰之外,周哲看到还有一名漂亮女子在房间里就餐,两人正在交谈,但主要似乎是杨辰在说,而后者却不过随意应付着。

“哲士先生,早。”

看到周哲,反倒是杨辰首先打了招呼,微笑道:“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涂云总管,是王子殿下身边的侍从主管,与我一起负责保护王子殿下。”

赵潇暮贵为王子,即使是低调来澴河,但身边自然也有侍女侍从不少。而这些人总要有一个管事的,管事的人自然就是侍从总管了。

但是,如果只是侍从总管,可不会坐在这里吃饭。这里距离正厅很近,以便发生任何事情都能迅速赶过去。而按照自己和杨辰的身份,能坐在这里的她自然也是……

周哲向涂云点了点头,然后坐下吃饭。

显然,这位女士就是负责保护王室的游梦了。但是她只有一人,显然看难以同时看顾王子与公主两位,难怪澴河候还要从民间找寻游梦来帮忙了。

而且,王子作为王国未来的继承人,身份自然比公主重要,所以由涂云亲自保护——再搭上杨辰。而公主这边,就直接甩给了名不见经传的自己。

这么感觉起来,澴河候似乎对自己的这个侄女并不上心啊……

一边吃着,由于被拉弥尔力量强化过的听力,周哲隐约还能听到正厅里面的交谈声。但无非是贵族间的例行言谈,没什么新奇的事情。

倒是眼前的小剧场有意思多了。杨辰和涂云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言辞得体但隐含的意思却溢于言表,生生在周哲面前表演了一场教科书式的攻略模板。

从一开始的半搭不理,到最后饶有兴致的交谈,不过一顿饭功夫而已。看得周哲赞叹不已。

高手!业务技能果然熟练!

外面下着大雨,王子不知去了哪里。但公主则在饭后一直守在王后房间里面,似乎觉得陪伴能让自己的母亲早些醒过来似得。

周哲和安怡站在露台上,望着雨幕下的花园。

安怡,是这名卷发女子的名字。与澴河候同姓,似乎是被后者赐予的姓氏。

“王后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所中的毒很古怪,我试着用很多方法都无法解决,只能用手段续住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会……”

目光扫过床边面容悲戚的公主,安怡轻轻叹息。

“王后一向待人宽厚,善良慈悲,没想到却遭遇这种横祸……当年的小女孩儿也快要长大成人,还有半年就是她的成人礼了,真难想象如果那时没有王后的出席……”

“安女士之前见过公主殿下?”

安怡点头道:“是的。那是老侯爵还在的时候,王后带着才五六岁的小公主回来过一次,一转眼就已经十年了。”

周哲微微颔首。

看来这位游梦是在老侯爵时期就为这个家族效力了,几年前老侯爵病逝之后,其长子继任了侯爵之位,而安怡却还在这里。

周哲对这些为贵族效力的游梦者有些好奇:“安女士应该为侯爵效力很久了吧,像是这样的情况以前有过吗?”

“其他游梦挑衅侯爵的情况?”

风雨声大,两人的交谈也不会被房间里听见,所以安怡直言不讳:“很少。侯爵公馆有几百名侍卫守护,寻常游梦根本不敢来犯。而且公馆地处独立,其他游梦很难有机会从梦界捣鬼。请哲士先生与杨辰先生前来,也是因为府内重要人员众多,人手看顾不过来的缘故。”

周哲点点头,没有问出候爵府上到底有多少名游梦这种容易惹人误会的问题。

“侯爵大人现在已经派遣了人手去搜寻那些敢于冒犯王室的主使者,只要他们还在澴河市内,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在此之前,还请你们务必保护好王子与公主殿下的安全。”

周哲点点头:“必竭尽全力。”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是夜,就寝时,赵清秋突然屏退了侍女,房间里剩下周哲和她二人。

外面雨水愈发肆意,如瓢泼一般洒落大地,哗啦啦的雨声遮盖了房屋里的一切声响。

“哲士先生,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周哲一愣,然后道:“公主殿下有要求尽管直说便是,如果我能做到自然竭尽所能。”

赵清秋立刻道:“我想让哲士先生去帮我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一名医生。”赵清秋道:“母后曾经告诉过我,澴河市内有一名神医,无论什么样的疑难病症在他面前都手到擒来……母后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担心再这样昏迷下去她会撑不住的。所以想拜托先生去帮我找到他。”

周哲问道:“既然有这样的神医,为何殿下不让侯爵直接召他来公馆?”

赵清秋摇头道:“安侯叔叔拒绝了我的提议,他说那些所谓的神医都不过是骗子,连最先进的医学技术都没办法解决的病症,那些江湖郎中更不会有办法,病急乱投医只会让母后更加危险。”

周哲点头道:“侯爵大人说的没错,公主殿下要相信科学。我听说侯爵大人已经派人去外市请最好的医生来了,还请殿下再耐心等待吧。”

赵清秋坚定地摇摇头:“母后的情况我看在眼里,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这样下去不等外市的医生来她就扛不住了。而且我相信那名神医……母后和我说过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是骗子。”

轻吸一口气,赵清秋道:“母后和我提过一些,那名神医是和安怡女士以及……哲士先生你一样的人。安怡女士能将母后从濒死救回来,那名神医说不定就有办法能彻底解决母后身上的毒素。”

稍退半步,赵清秋郑重一礼:“请求恳请哲士先生帮我。”

月光下,看着公主殿下认真的神情,周哲沉吟道:“殿下,就算我愿意帮你,但是澴河市几十万人,我到哪里去找到这名神医,又如何保证他愿意前来呢?”

“其次,侯爵请我来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危,按理来说在危险解除之前,我不应该离开殿下身边。而且既然侯爵之前驳回了殿下的提议,我恐怕也很难让侯爵松口放我离开公馆去找人。”

“这些方面哲士先生都不用担心。”

赵清秋从旁边取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以及一封信笺。

“这位神医虽然与先生一样都是奇人异士,但却淡泊名利,所以不为人所知。母后年轻时曾与他有过交集,偶尔会和我谈论起此人,我也因此而得知他的存在。”

淡泊名利?看来这公主殿下虽然知道一些游梦的事情,但并不完全。若那神医真是游梦者,岂会淡泊名利,担心太过出名惹人注目引来殃祸恐怕才是实情。

“先生带着这手帕去找她,她一定会来。”

将手帕和信笺放在周哲面前,赵清秋又道:“安侯叔叔既然不同意我自己找医生为母后治病,那就不让他知道便是。

我的安全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让涂云今晚来我这边,另外王室的侍卫也会配合先生离开公馆。先生只需要在今晚找到那医生,将这两件东西带给他然后直接回来即可,安侯叔叔是不会知道今晚的事情的。”

周哲看了赵清秋一眼。

他这一天时间不说寸步不离,但基本都保证对方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却没发现对方是如何安排这一切的。

公主年纪虽轻,做事却与年纪不符。

只是,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实在不好答应啊。

候爵府内外戒备森严,除了正门外其他地方连一只老鼠钻进来都会被抓住。但听公主这意思,却是要他私下外出……这事儿万一被发现,那可真是一万张嘴都难以说清了。

看到周哲犹豫,赵清秋再次施了一个礼节,诚挚道:“恳请先生,请先生看在清秋一片孝心的份上,帮我这个忙。无论事成与否,此时清秋都铭记心中。”

说着,赵清秋从身上取出了一枚叶子形状、边缘圆润的乳白色玉佩:“这玉佩是用上好的金朝白玉髓心雕琢的,是父王在我十六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我听说这类玉髓在先生您这样的奇人异士手中来说更能发挥用处,所以这枚玉佩,青秋也愿意赠予先生聊作感谢。”

天空嚎啕大哭,雨水倾盆而落。

侍女坐在椅上,迷迷糊糊地掺着瞌睡。

过道隐约有脚步响起,但以周哲的听力也难以在这大雨当中听清外面的动静,倒是依靠着那种诡异的“震感”,察觉到那人在门外停留。

心中一动,周哲闭上眼睛,进入梦界。

随后果然发现,公主的梦境之外,有一名女子立在黑雾中。

正是白天见过的涂云。

两人都是原本模样,因此一眼认出了对方。

“今夜这里由我保护,哲士先生,殿下所托之事,麻烦你了。”

周哲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身影没入黑雾,脱离了梦界。

从屏风后走出,看了一眼在床上安睡的公主。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两名侍卫在窗下看守,但对周哲这个伴随着雨水从天而降的人影却视而不见,仿佛被雨幕遮蔽成了睁眼瞎似得。

这当然不是低调口罩的效果,口罩只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让人直接无视从天而降的大活人。

显然,这些在近处看守的,都是属于王室的侍卫。而对于他们,公主殿下早就打好了招呼。

其中一名侍卫抬起手来,指了一个方向。周哲对着他点了点头,在雨幕下向着那边跑去。

…………

公主殿下给的地址,竟然在河西的贫民窟,这倒是出乎周哲的预料。

夜间一片漆黑,雨幕之中天上地下都一片昏暗。周哲从澴河大桥上奔过,循着那些错乱的路牌,凭借着之前好歹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的经历,总算是找到了目标。

“三全医馆……是这里没错了。”

小小的医馆藏在一个小巷深处,雨水在医馆门前积了一洼洼水泊,铁闸门早已拉下,里面的玻璃门也上了锁。

周哲在门前敲了敲,半响却无人应答。于是转到后巷,一跃跳上了被雨水淋湿的院墙。

但还没站定,院子里一道银光突然射出,周哲连忙一个后跃在空中翻滚躲过,扭头一看便看到一枚银针刺入了路边柱子上,尾端还在轻轻颤动。

“道医生,我是受人之托送信而来。”

周哲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扬开去。不一会儿,医馆的灯亮了起来,卷闸门也随之升起。

一名男子站在玻璃门后,取下了门上的锁。

周哲会意,走进医馆当中,却并未深进,只是站在门口任由身上的雨水滴落,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叠的塑料袋子。

“公主殿下托我向您问好。”

递出东西的同时,周哲目光顺势打量面前的男人。

眉如刷漆,眼似点星,气质却儒雅随和。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但体态保持得很好,若不是鬓角的几丝白发,看上去不过三十岁而已,正是男人最具魅力的时候。

他穿着简单的睡服,站在与周哲三步之隔的位置,声音低沉沙哑,却中气十足:

“公主……清秋那小丫头?”

从周哲手中接过了袋子,这名叫做道三全的医生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首先看到那一方手帕的时候,他双眼微微一凝,接着打开了那封信,阅读了一遍,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回去转告她,明天我会去侯爵公馆。”

周哲点头,直接转身离去。

在小巷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道三全半个身子隐匿被门柱遮挡,只看得到他手中拿着那方手帕,愣愣出神。

…………

雨幕中穿行,即将登上澴河大桥时,周哲突然听到风雨中隐约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四下望去,倾盆的大雨阻隔了视线,十米外的景物都已然不清。

犹豫了一下,周哲闭上眼睛,片刻之后耳朵突然微微一动,看向了一个方向。

又是一声惨叫,虽然夹杂在风雨中微不可闻,但在凝神之下还是被捕捉到。

从怀中掏出已经浸湿的低调口罩戴上,周哲的身影在前行中伴随着风雨渐渐模糊。

河边,木码头。

几个大麻袋被捆在一起,麻袋里面像是有什么活物在蠕动着,但被人狠狠踹了几脚之后,便只在雨水中不停颤抖,再不敢有大的动作了。

十几名身穿特制黑色紧身胶衣的男子散布在四周,一半人在警戒,另外一半人则聚在河岸的一个码头边缘。

“下一个。”

雨水击打在一名面容阴鸷手持手术刀的青年男子身上,浑身湿润的胶衣让他看起更像是一只从水里爬出的水生动物,而非人类。

有人解开一个布袋,从里面拽出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不顾她的哀嚎几下便将她的衣服全部扒掉。

四名男子分别按住了女人的手脚,如同铁箍一般将她固定在地上,并用针筒在她体内注射了什么东西。女子惨叫起来,叫声在风雨中传扬开去,但随着按着她手的男子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惨叫立刻变成了呜咽。

青年男子面色冷漠地用指压式持着小刀,刀刃迅速在女子身上划出一条血线,而后随着男子将创口拉开,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脏器。

男子熟练地用左手提起心脏,右手换成了抓持式,几下便切断了主动脉、肺动脉、肺静脉及上下腔静脉,将心脏完全取出,紧接着又用同样熟练的手法取出了肝脏。

快步走到河边,男子将手中的两个脏器扔进河中,落水却诡异地没有溅起半点水花,像是直接被深沉的河水吞噬。

女子略显空荡的胸腹完全暴露在雨水当中,但似乎因为药力的残留,她还保留着一口气在,并未完全死去。

然而那几名男子已经将她抬起,扔进了码头边停着的一辆电力垃圾车里。

“下一个。”

杀人取脏,对这些人来说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雨水迅速冲刷了他们身上以及码头上的血液,不留半点痕迹。

几名男子走向下一个麻袋,眼看血腥的行为即将重复,外围一名望风的男子突然脖子一扬,倒在了地上。

因为风雨的阻隔,此人的到底并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发现,但是随着手下接二连三倒下,在第四人也倒入风雨中时,青年男子面露凶光,一跃扑进了夜色中。

半蹲在倒下痛苦挣扎的人身旁,男子看了看他的情况。

喉软骨被大力捏碎,气管压迫导致无法呼吸。

在这种情况下,窒息而死只是时间问题。

站起身来,男子看到不远处另外一人也捂着自己喉咙痛苦倒下,目光一凝掷出了手中的手术刀。

手术刀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银光,追逐着一抹黑色,然而却差之毫厘,只深深地没入一颗大树。

男子立刻前冲,树后也跃出一道人影迎面而来。

男子的指尖浮现黑色,手指微微弯曲如同利爪,与那人影碰撞在一起。

两人各退一步,男子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咧开了嘴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齿:“你是什么人?”

戴着口罩和兜帽的周哲不言不语,只是目光扫过那些快速围来的其他人。

一共十三人,刚才已经靠虚灵手套偷偷解决了五个,还剩人。

而且这人当中,还有四人也都显现出了尖牙厉爪,与面前这男子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那漆黑锋利的爪子,让周哲想起了自己曾遇到过的某个家伙。

火焰似乎对这种家伙有奇效,只可惜大雨之中,祸斗项链根本无法使用。

莫非只能……

周哲的手指探入兜里,指尖已经碰到了那莹润的棋子。

“杀了他!”

男子察觉到了周哲的动作,厉喝一声,其余人立刻向着周哲扑来。

而这时,一道斜立的狭长气流如同刀剑斩落一般,迅速掠过风雨,切过夜幕,在周哲面前最近两人身上一扫而过。

风雨中,两人变成四截跌落在地,大片血水涌出,然后迅速被雨水冲刷减淡。

周哲扭过头去,便看到一个人影手持迷你短刀,从夜幕中走出。

刘乾坤……

戴着口罩无法说话,周哲也不会冒昧喊出刘乾坤的名字。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此刻尽数压下,只有对敌。

一瞬间再减员两人,男子本就阴霾的面色愈发狠厉,瞥了一眼河面的方向,随后身上再起变化。

面庞浮现黑褐色的硬质,眼瞳变成冷血动物般渗人,身体体型似乎也大了一圈,将那胶质紧身衣近乎撑爆。

其余几人也纷纷有了类似变化,只是程度深浅不一。

“嗬……”

嘴中喝出热气,怪物般的男子领着两人向着刘乾坤扑去,剩余几人则全部向着周哲冲来。

显然,在他看来,发出那惊天刀气的刘乾坤似乎比藏头蒙面的周哲更加棘手。

被小看了啊……

既然这几人都不是常人,自己自然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周哲嘴角勾起,双臂浮现出暗彩幻鳞,与当先一人撞在一起。

雨幕下,撕缠打斗格外激烈。

这几名看上去也拥有非自然力量的家伙力大无比,利爪之上还带有腐蚀性的毒素,想也知道被抓中之后的滋味绝不好受。

而且不知是雨水淋在胶衣的效果还是这些家伙特异的能力,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像是遇到滑腻的猪皮似得被划开,很难对他们造成什么切实的伤害。

失去了耐心的周哲直接借着一拳挥出的机会,把一枚白色棋子拍在了一人的胸口。

雨幕当中,一声清雷似得声音响起,刺目的电光以那枚棋子为起始爆发出来,形成了一个肆意张扬得仿佛电流编织而成的罗网,将那人吞噬的同时,其旁边一个家伙也被波及了半边身体。

闪电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中心的人直接倒地失去了呼吸,而旁边那家伙也半个身体陷入麻痹,跪在地上浑身抽搐。

周哲走过去,终于握实了这家伙的喉咙。

覆盖暗彩幻鳞时,双臂的力气又有增加,以至于用力之下不仅仅是捏碎了喉软骨,而是直接捏爆了这家伙的脖子,仿佛一朵血之花在虎口间迸溅,然后迅速被雨水冲淡。

除去这两人之外,剩余其他家伙全部都是普通人了,周哲两拳一个全部解决掉之后,转向刘乾坤那边战局。

刘乾坤这边,在雨幕中动作轻盈如同游鱼。手持那把短刀,明明是全长一尺不到的短刀,但在刘乾坤单手持握时,刃前却喷薄出激烈的气流,以至于在风雨当中隐约能看到这把短刀化作了三尺以上类似太刀模样,每一次挥斩都割裂雨幕,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其中一人已经被他直接斩首。

看到周哲靠近,那男子脸上露出恨色,虚晃一招之后直接扭头跑向码头方向,而他的同伴则因为其抛弃,被刘乾坤一刀斩断胳膊之后,又一道直接横切了腹部,肠子洒出,直接倒地。

男子的逃跑方向并非城市,而是码头。在接近河边的地方深深匍匐下去,像是在朝拜河流一般低伏着自己的头颅,哪怕当刘乾坤的气刃接近他的后脖颈也没有躲避,只是虔诚参拜。

周哲之间触着棋子,警惕地看着河面。

然而,在雨水下翻腾的河面没有任何变化。

刘乾坤手腕一动,一颗头颅就翻滚着横飞出去,截面光滑,甚至能看到那骨骼断面的空腔。

头颅落入海面,激起一抹血波,但迅速淡去,再不见半点痕迹。

周哲摘下了口罩……在被发现的时候的他就已经没有继续维持低调口罩的效力了。激战到现在,禁言的代价刚好结束。

“不留活口吗?”

“问不出什么的,这些家伙体内自带毒囊,一旦被俘虏就会自行催爆毒囊自杀。”

周哲心中一动:“刘队长之前遇到过这些家伙?”

刘乾坤没有回话,只是指了指剩下三个布袋的方向:“你的手套可以隔空操作,把他们放了吧,不要让他们看见。”

周哲点了点头,和刘乾坤一起走到阴影处,虚灵手套飞出,解开了布袋的绳索,然后轻轻拍了拍里面的人。

三个布袋里面先后钻出一男二女,年纪都不大,在连番的惊吓和雨水的冲刷中,他们全身湿透,嘴唇发白。

雨幕中,他们隐约看到了那些穿着胶衣躺在地上的尸体,女人顿时惊叫出手,然后仓皇逃离。其中有一名年轻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跑了几步之后,回头对着无人处鞠了一躬。

待三人全部走远,地面上一只手套悄无声息飞回了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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