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高粱是从离地大约有半尺的地方,斜着往割。
割下来的高粱杆,连同面沉甸甸的高粱穗子,都一堆堆地堆在一起。
从高粱杆往下割高粱穗子,就是女人们的活计了。
她们手里也拿着镰刀,坐到高粱杆子堆旁边,将高粱穗子割下来,码好。
方翰和方平,因此力气还都不足,也跟着杨氏、许氏和李氏干这些活计。
等都码好了堆,又选那粗细适中的高粱杆子,扭几扭当做绳子,高粱杆和高粱穗分别捆结实了。
方茹、方云、方瑶儿,方林和馨儿这几个,更是年纪小,两个人,甚至三个人一起将一捆捆的高粱穗子和高粱杆再次集中,方便一会装车往家里运。
太阳升了来,方云的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后背。
想一想,从春天播种,到秋天收割,其中都浸透着庄稼人的汗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方云想起了那首平易近人,且脍炙人口的诗来。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方平和馨儿接了下去。
“咦,你们也知道啊”方云奇道。
方家除了大房里,其他的孩子们都是没有读过书的。
“这是爷教的,方家的孩子,都会背这首诗。”
方平擦了把汗,“小七,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原来是这样,方云看了看远处正在割高粱的几个人。
这半晌,他们已经有了先后。
方老爷子五十多岁了,比起正当壮年的三个儿子,竟然还领先了一段距离。
“爹,歇一会吧。”方誉紧跟在方老爷子身后,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方老爷子汗湿的后背,提议道。
方老爷子用庄稼人的话来说,是个恨活计的人。
就是恨不得一气就把活计做完,干起来不知道歇息。
方老爷子听见儿子的话,一手抓着割下来的高粱杆子,直起腰来。
他也看了看天,估摸着大约已经干了一个半时辰了,回头看看几个儿子和孙子都累的满头大汗,就点了点头。
“歇吧。”
方老爷子放下手里的镰刀,坐在田埂歇息。
方平和方云走到板车旁边,那里有破棉絮包裹着的带水嘴的大瓷罐,里面装满了水,是早从家里带来的。
方平就抱了大瓷罐,方云则是抱了几个碗送到方老爷子这边来。
方平抱着罐子,往方云端着的碗里倒了一碗水。
方云就把谁递给方老爷子,“爷,喝水。”
方老爷子答应了一声,接过碗,仰脖将一碗水都喝了个精光。
方平又要给方老爷子再倒一碗。
“爷不喝了,爷抽烟。”方老爷子说着话,就从腰带里掖出来装了旱烟和草纸的口袋,卷了一根旱烟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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