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恨不得把整桌菜都塞令狐嘴里,一副不如此不能报恩的模样,周璟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那两个才十六七岁的师弟都比他敏锐,使劲拽袖子阻拦:“师兄,令狐姑娘有两个太上脉师兄照顾,你好歹给我们盛些。”
见顾采当真给他们夹菜,周璟赶紧用胳膊肘使劲捣秦晞,示意他找令狐说话,叫这不开窍的顾采长点眼色。
谁想元曦更不开窍,只诧异地望着他:“什么事?”
……他娘的,什么事也没有!
天色渐渐暗沉,不知何时外间刮起了狂风暴雪,撕扯着木窗砰砰乱响。
令狐蓁蓁汤足饭饱,只觉上下眼皮像是被黏在一块儿,掰都掰不开。
或许因为连着两次大量失血,她往日的精力丢失大半,饿也想睡,饱也想睡,昏昏沉沉听他们说了一会话,忽然便一头软在矮桌上,沉沉睡去。
顾采见状,便起身道:“天色不早,我与师弟们明日还要赶早出城,今日既是来道谢,也是来道别的。”
周璟奇道:“你们不去看炎神之宴?”
顾采摇头:“我们此行来大荒是为寻天财地宝,神迹所在,一切灵物隐遁,自然是不去了。”
他早看出这两个太上脉修士来大荒前全然没有详查资料,来大荒后似乎也没什么寻找天财地宝的意思,应是另有目的,仓促间赶来的。
虽知太上一脉修士都不同寻常,他还是善意提醒:“我总觉那墨澜伶人别有图谋,你们既然要留下见识炎神之宴,万事务必多提防。”
周璟不信邪:“她能有什么图谋?一介小小花妖,老子就不信了。”
顾采是个死心眼,正要跟他在这块纠结一下,秦晞已拱手行礼:“多谢显之兄提醒,我们会注意。三位既有要事,我们便不强留了,等回中土再叙。”
顾采立即还礼,慎重道:“这次多亏三位相助,此恩情显之绝不敢忘,来日若有需要显之处,但请一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璟失笑地看着他师兄弟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才道:“这顾显之,年纪没大几岁,行事跟派里许多老头子差不多。”
等了半日没见秦晞搭腔,周璟回头,却见他早已回到矮桌旁,正看着俯在上面熟睡的令狐蓁蓁。
“她倒是不挑剔,在这里也能睡着。”周璟微微摇头,虽是奇奇怪怪的大荒人,也是个姑娘家,一点也不讲究。
可她之前明明很挑剔。
秦晞想起在**山,她宁可挂吊床睡外面风吹雨打,也不愿意进石屋与陌生人睡同一屋檐。
窗户被狂风暴雪吹开半扇,冰冷的风灌进来,她柔软的头发被吹得散乱在肩头双臂,好几片鹅毛般的雪落在上面,半天化不开。
秦晞抬手关了窗,复又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只往旁边一坐,看着并没有动弹的意思。
周璟一时吃不准他们到底是怎么个关系,要说确实有啥吧,元曦明显不开窍的样子;要说什么都没有,那他现在是干什么?
他难得为别人的事操心,索性问道:“你把她叫起来进客房睡不行?”
实在不行也可以抱上去,他做师兄的当然要体贴避让装没看见。
秦晞却道:“没事,让她在这里睡。”
周璟只得又一次回客房避开,为自己不该有的细腻而痛心疾首。他娘的,他怎么突然有种自己很碍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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