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沅被送回寝宫的路途上仍旧是坐着宫车。
按理说大齐皇宫之中应当仅有高位权臣或是冠宠御嫔才有随意乘宫车的特权。
可离沅一个下等嫔妃,竟能坐上宫车行于皇宫内也是慕南桀特许的了,也难怪那些后宫其他嫔妃们背后里对离沅闲言长语。
离沅无奈叹息,虽然已经提早料想到,可脚刚迈入正轨半步,就引得大堆花蝶们吃醋拈酸的,自己陷入了众矢之地,以后只怕更是没有安宁日子可言。
又想着方才慕南桀征战之事,离沅只觉胸口有些闷得慌,而到现在连口炙鹿肉都没吃到,离沅更是替自己鸣不值。
烦闷间离沅伸手掀开半点车窗帘透透气,抬眸往外边瞧去,东边不远处有一圆湖,湖中几只白鹄拍翅嬉戏,凌凌波纹中泛着午时的太阳光,刺目却又让离沅觉得莫名舒心。
“阿元,停下车。”
离沅出声,叫住前头的赶马小侍卫,她想下车走走,散散这繁杂的心思。
小侍卫听到车内婉转之声,出力拉住缰绳,高头马儿呼噜几声粗气喘出,四蹄咯噔一段踢踏后,在小侍卫的控制下稳稳停了下来。
小侍卫翻身下马,快步前行两步匍匐地上,为离沅做脚踏。
离沅向来不喜人肉脚踏,自己有手有脚的何必非要踩在别人背上,于是自行从另一边撑着车板,两腿先后迈出轻轻一跃而下,随后转到前边来欲将小侍卫扶起。
那小侍卫带着乌色宫帽,墨色长丝被拢于其间,毫无碎发,笼统看去,整个人也显得精神矍铄。小侍卫此时低着头,一动不动,保持着原先的跪地姿势,让人看不清容貌表情。
日光下澈,离沅被照射的影子将小侍卫的身子笼罩大半边。
离沅对这个小侍卫并无什么印象,前儿个日子被派来离沅身边侍候,离沅只知道他年龄较小,被大家称呼“阿元”。平时他见着人都是低着头,做事也是低调勤恳,存在感极低,站在哪儿也没人会注意到他。
离沅伸手将人扶起,那小侍卫也不挣扎,随着离沅的手劲顺势起身,只是仍旧恭恭敬敬低着脑袋。
离沅此时心间正是烦闷,也没有意图专门花心思去瞧看那行为习惯怪异的小小侍卫,只是吩咐他等待于此,自己转身朝着湖畔凉亭而去。
随着离沅身影逐步远去,那小侍卫才终于缓慢抬头,瞧着离沅的背影凝神,如羽睫毛微微颤动,眸色暗淡,混着几丝复杂的情绪。
他面庞略微稚嫩,五官却是生的极其端正,眉如远山,目若秋波,虽称不上绝美,却也是清秀之色。
离沅站在凉亭之下抬眸远眺,视线落在原先宫车之上所见的湖中几只白鹄上,也未注意到身后是否有视线停留在她这儿。
其中一只双翅夹杂着灰羽的鹄,缓慢浮游直到靠近同另一只通体全白的鹄后,以喙相碰、以头相靠,摆成一个心形的求爱姿势,看起来优雅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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